很奇怪,且不说那个让人疑惑的矛盾,就连不去再想,也总感觉心里有些沉闷,很难形容,像有像头发一样的细丝轻轻地缠着心脏,虽然微乎其微,但就是长久地不能舒出一口轻松的长气,总有什么压抑在心头,让人怪郁闷的。
管她呢,who cares?
……
沉墨一般的灰云好似正在坠落,将要压在头顶,看着很近实际上却遥不可及。整个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水汽,如此湿腻,像无形的触手扒在身上,简直比南方的回南天还让人难受。不过不可否认,雨天,总是弥漫着打湿的泥土和青草,植物森郁的气味,是很让人惬意的。
一棵棵墨绿色的松针树自成一片,参差不齐,背后俨然矗立着一座磅礴沉稳的山,很像北欧山脉那一块的景象。几只乌鸦立在树顶,垂垂头,视线好似聚焦在某处,歪歪脑袋,机械一般,飞走了,还要带着几声尖锐的叫,“呜啊,啊——”
下着银线细雨,打在身上不痛不痒,努力透过浓厚的云细洒的微光妄图普照万物,却被雾蒙蒙的水汽所扭曲,给整座森林盖上一层灰色的纱,忧郁油然而生。
身处于这样的情境,江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试探性的往前走几步,这一片很安静,只有他鞋子踩进湿泥和沾带雨水的草摩擦鞋底和裤脚发出的声音。越往里走,越是阴森,却也像没有恐怖电影里的那样骇人,更确切地形容,是更阴郁了。
“呼——,呼——”江愉努力地做着深呼吸,阻止内心的那股不详想象继续发酵。
“等等,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江愉愣在了原地……他只是呆呆地愣在原地,却像被人从身体中强行剥离,他什么也做不了,只是逐渐变为上帝视角,眼睁睁地看着孩童样貌的自己叛离大脑的控制,向前迈去。
“江愉”继续壮着胆子往前走,有溪流流经,清澈的水流冲击着河底的小石块,肆意放出声音,让周围更有生气了一点。细碎的,好像有点不对劲,不仅仅是溪流的声音,还有,还有,“江愉”沿着溪流逐渐加快脚步,小步跑起来,却也没有快多少,前面好像有微光,细软的声音微微喘着气。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是,是哭声!
哭声?
“江愉”的脚步逐渐慢下来,随着“江愉”的深入,那点光晕越来越清楚,一点点放大,逐渐融入了深色发黑的背景。是一个穿着白色花边裙子的小女孩,她撑着一把很大的且按理来说不应出现在这的荷叶伞。在她身边还聚集着些许飞动的萤火虫,暖色的橙光晕染了她的脸颊,眼睛下面和鼻尖红红的,还有刚哭过的泪痕。
看到突然出现的人,小女孩停止了哭泣,吸了下鼻子,残留在脸颊上橙红色的泪珠顺势滑下。
……
“你没事吧?”“江愉”放轻脚步,慢慢靠近,微微一笑,带着一丝不知所措的窘迫,想尽量安慰面前这个刚哭过的女孩子。
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刚急忙收敛起来的情绪,冲破了堤坝,“我,我”她边哭边说着,声音断断续续伴随着小声的抽泣,“我不知道,我,怎么出现在这个地方了,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呜,呜呜……”
她的眼睛好特别啊,一只是没见过的浓郁的深蓝色,像透不进光的海底,却又好像是蝴蝶翅膀上才会有的绚丽的颜色。“我肯定,没来过这里,但是,好熟悉,怎么也走不出去,怎么也走不出去……”,小女孩的发言让江愉回过神来,“哦”,看着小女孩抽泣起来,他手足无措,举手又放下,嘴巴微张,又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轻轻拭去她眼尾涌出的一点泪水。
“会没事的。”江愉肯定的说出这句话,眉眼弯弯,咧着嘴,一个坚定的笑容。他不知道他该做什么,但他觉得应该先让她相信没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稳定下来她的情绪,才能有带她离开这个不知名处的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