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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多情种12

伪历史观影体你不要造谣啊

【娘和以前一样,躺了半个月才能起身。娘不能起身,我和夏如卿洗衣,做饭,小偷小摸。当然,基本都是我洗衣服做饭,等出了门娘看不见才把衣服扔给夏如卿,我只负责做饭——土灶在屋里。

娘说君子远庖厨房,男儿志在四方,怎么能做洗衣做饭这等小事?

所以,这些家务事,全都是娘和我负责,夏如卿只要读书就行。

半个月来,爹回来过一次,回来看看娘死没死,还能不能动弹给他赚钱,家里还有没有没找到的钱。

当时正是半夜,天上打雷,下了好大的雨。冰冷的雨水从破烂的屋顶滴到身上,将我冷醒。半梦半醒间,我蜷缩着躲进娘怀里。娘怀里已经有夏如卿了,我手脚并用挤了好一会,才在娘怀里找到一点位置,缩进去,终于暖和一点。就要睡着的时候,一声惊雷伴随着木门被粗暴踢开的响声将我惊醒。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闪电亮起的一瞬间,我看见爹浑身湿透像条落水狗一样站在门口,满脸怒火。

他一定赌输了,把所有钱都输光了,连衣服都输出去了。面目可憎,眼睛里好像能喷出火,比恶鬼更像恶鬼。

他冲进来,四处翻找,一脚将角落的土灶踢翻。举起陶罐倒过来妄想从里面倒出一千钱,却只能倒出几滴水,生气的将陶罐往地上一砸,碎片飞溅,几片飞到他身上,划出几道血口。他更生气了,赤红的眼睛,能震聋耳朵的雷声,时不时亮起的闪电照亮他恐怖的脸,这可怕的场景,我永远都无法忘记。

家很小,什么都没有,最贵重的就是那一个陶罐,还有四个缺口的粗瓷碗,都被爹砸碎了。

没有钱就是没有钱,他把这个窝棚掀了也是没有钱。

找不不到钱,爹更愤怒了。

他一定欠了赌债,还不上就要砍手,所以这么着急。一把揪起我的头发将我从娘怀里扯出来扔到一边,再揪着娘的头发把她拎起来,粗暴的给娘几个耳光,咆哮道:“钱呢!你把钱藏哪去了!”

娘没有还手,掀开眼皮已经耗尽她所有的力气的,就这样半阖着眼,有气无力的看着一处。她像是在看,又像没在看,混浊的眼睛像是瞎了般没有着落点。

我缩在角落抱着自己,看着熟悉的一幕,祈求爹别注意到我。

娘瘦弱无力的身躯在爹手上像半残的木偶,手脚无力的随着爹的动作摇晃,好像下一刻就要掉下来。

爹很着急,询问几声没得到回应,又扇了娘几巴掌,将她丢在地上踹了一脚,就往屋外走,路过我时瞥见我,像是看见路边碍事的狗,一脚朝我踢来。

我下意识闭上眼睛,抱着头蜷缩成一团。

嘭!

一身闷响,却没感觉到疼,一团温热的东西压在我身上。

我睁开眼睛,外边闪电亮起,接着瞬间的白光,是夏如卿。

夏如卿背上留下一个黑紫的脚印。于是,理所当然的在养伤期间将所有的活都丢给我干,自己神秘兮兮的不知道干什么。早出晚归,看不见人影,吃饭倒是一顿不落。搞得我很是不安,悄咪咪跑到鬼街把藏的银钱翻出来,确定都在,松了口气,又重新找地方藏好才回家。

我想好了,等存够一百两,我就可以带着娘离开这里。去故城,或者清河,兰陵。娘的家应该是故城,她总是说起故城的人,故城的街,故城的灯会,故城的吃食,故城的风俗。还有清河,她说她小时候上元、春耕、上巳、夏凤、天贶、七夕、拜仙,每个月她的娘也就是我外祖母都会带她去清河玩,也只有这些日子,外祖母才允许她出门。

还有兰陵,娘说,外祖母一直都心心念念去兰陵,上金鳞台。临死前拉着她的手跟她说一定要代她去一次兰陵,去一趟金鳞台,问问那个人,看看那个人的儿子到底有多优秀。

那个人是谁,娘从来没有说。

但,娘一定也想去金鳞台。

谁会不想呢?

那是天下最富有的地方,是人间仙境,十个戚家也比不上金鳞台半分。

听说,金鳞台用白玉铺地,黄金铺瓦,夜明珠照明,珍珠宝石像石头一样扔的到处都是,上面种满的奇花异草,一年四季都像春天一样,空气中弥漫着好闻的香气,深海中的巨树散发着辉煌绚烂的华光,照耀金玉铸造的宫殿。

金鳞台上的人,穿的是云朵一样丝薄轻盈的法衣,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吃的是龙肝凤胆,喝的是琼浆玉液,睡的床是一整块玉雕的,盖的被子比天上的云还要柔软。那里从早到晚都举办着宴会,无数美如天仙的侍女端来数不清的佳肴,动听的歌声日夜不歇。

宴会上的人枕着美丽多情的侍女柔软洁白的手臂睡觉,一睁开眼,美丽的侍女就会用樱桃般红艳的嘴唇哺喂甘露。拳头大的宝石珍珠随便把玩,凡是世间有的,金鳞台上的宴会都有。

没有饥饿,没有痛苦,永远盈满欢声笑语。】

见识过金鳞台的人:虽然有些夸张,但也没错。甚至,金鳞台的真实日常更加奢靡。

“听夏如歌所言,夏如歌的娘也是正经大家闺秀,怎么会沦落到这这个地步呢?”

“是啊,既然走投无路,为何不投奔兰陵金氏?一介妇孺,再如何也会施舍一口饭吃。”

“夏如歌的母亲知事时,金鳞台怕是早已易主。”

“‘看看那个人的儿子到底有多优秀’,说的是金公子还是敛芳尊?”

“太惨了,简直是人间悲剧。”

“怎么会有这么禽兽不如的爹呢?枉为人父!”

“何止,简直不配为人。”

有修士趁机教导孩子:“所以,为母才告诫诸子,不可沾染赌博嫖妓之事,败坏身心,有污道心。”

“孩儿受教。”

【那样的人间仙境,又有谁不想去呢?

我也想,但我连金鳞台在哪里都不知道。我一出生就在武城的乐安街,睡在窝棚里,躺在草堆上,夏如卿被娘抱在怀里。

我是多余的,从生下来就是多余的。

娘、爹、夏如卿,没有任何人希望我出生,可我偏偏就出生了。

我不知道是该庆幸赌场不收小孩因为难卖出去会赔钱,使得我一直没被爹抵出去得以不用做奴隶,还是该难过赌场不收小孩导致我没办法做奴隶——戚家小姐身边的丫头就是被卖的奴隶,穿着丝绢做的衣服,跟小姐同吃同住,比我不知过的舒服多少。

我就是自卖自身都没人买——长大几岁应该能换一斗米。

我吃的每一口饭,喝的没一口水,身上的每一片布,都是夏如卿不要的剩下的。

夏如卿不要的才会给我。

我很恨他,他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要出生?

有时候,又不恨他,甚至庆幸他是我哥。因为他是我哥,所以乐安街上混的小扒手小混混小乞丐才会因为他给我几分薄面。因为我是他妹,所以爹和娘没有把我扔进尿桶,而是选择养大——拿去换亲换钱给夏如卿娶妻生子读书,延续香火,出人头地。

这么看来,我还是很重要的,是不可缺少的。

娘躺了半个月,终于能起身。我和夏如卿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礼记》到底是哪个王八蛋编写的?别让我知道,让我知道了祖坟都给他刨了,死了都拖出来鞭尸!

鸡初鸣,咸盥漱。

天还没亮,鸡刚打鸣,娘就把我们从被子里拉出来,漱口,洗脸。没有盐怎么办,用灶里的锅灰,娘说,这叫百草霜。

然后搜罗一下昨天吃剩的食物,通常是比石头还硬的饼,再煮上一锅热水,朝食就解决了。一天两顿,中午没饭。开始一天的学习和辛劳。

娘会纺纱,会织布,会刺绣,会制衣,会唱歌,会弹琴,会作诗,会作画,会写赋。但,家里没有织机,所有的大物件能卖能当的都被爹抵赌债了。娘就去给人洗衣服,做衣服,一大桶衣服十文钱,从天还没亮洗到月上中天,能有三十个钱。给人做衣服,比成衣店的便宜,不出布匹针线,一件简单的成人长袍,不带绣花,从早缝到晚,一件四十五个钱。带上绣花的,六十个钱,要做两天。一整套精细些的衣裙,两百八十个钱,要做半个月。

整个武城,娘是庶民中少有的认字的人,还写得一手好字,也接给人写书信的活。因娘会作诗,还有人请她捉刀,常有学子书生出钱请她帮忙完成课业,价钱甚至到一两银子一篇赋。

但娘不肯,宁愿不要这一两银子也不给人造假。

娘是能赚钱的,但抄书洗衣缝衣来钱慢,十个钱十个钱的攒,攒上十天也不够爹一把骰子抛下去,哪里有卖人快?

自从爹把娘拉到街上卖后,就再也没有人请她写字抄书了,连找她制衣缝补的人都少了。日子更难过,三天饿九顿是常事,闲时更多,娘的心力就全倾注在我和夏如卿身上。卯足了劲教我和夏如卿认字做文章,各种礼仪礼节,诗书上,她对我和夏如卿是一样的严苛。

纸笔金贵,我们是用不起的,她就在松软干燥的土地上用树枝写字教我们认。没有书,一本书,街边地头最便宜的一本书也要二两银子,娘就口述教我们背。

《诗经》,《尚书》,《礼记》,《春秋》,《论语》,《大学》,《中庸》,《孟子》,《易经》,《老子》,《百家谱》娘全都会,倒背如流。对我还额外要背《女戒》,《闺范》。娘的学识,不比戚家族学里的任何一个先生差,但她却活的不如戚家的一个下人。

所以我觉的读书是没有用的。能认字写字,替人抄书信抄书籍换钱就够了。这样来钱,哪有偷快?抄一个月书,也不过两百钱。可要是去偷,转个身的功夫就是二十两银子,赚过快钱,谁还看得上这点小钱?

夏如卿因此笑话我没眼界,小家子气。小偷小摸,到死也只是默默无名的恶臭流氓,做不成名扬天下的大侠客。不识字,只能骗穷人,骗不到真正的世家。

我不服气,和他比。

他摸进一个落魄书生家里偷来几块墨锭,一支毛笔,半刀宣纸,画了几幅画,夜里哄娘做了首诗,题在上面。第二天到文安街最大的花楼万艳春蹲点,凭借那副画,那首诗,骗到了一个世家公子,得了三十两银子。

自编自导了一个身世,编了族谱。老天奶呀,要是不是我就坐在旁边看着他问娘百家谱中世家发迹起源祖地分支,迁徙路线,我都正要信了他是兰陵金氏二百年前分出来的一支后代,世居龙城,以庞为姓。家道中落,被邪祟袭击,一家子主人长辈都死绝了,就剩下他一个侍候主人的小童,不得以将主人生前的书画卖出,换几两银子做丧葬费,安葬主人。等主人入土为安,他也自刎天地,继续伺候主人。

一番掏心窝子话,说的那叫个感天动地。

那个不怎么聪明的公子还真信了夏如卿的鬼话,用三十两银子买下那副画。还解下腰间的玉佩当做信物给夏如卿,叫他安葬好主人去运来客栈找他,要收夏如卿当小厮。

最后,当然是拿了银子就走人,七天后夏如卿叫王二狗把玉佩送到运来客栈,一场骗局才真正落幕。

夏如卿对此洋洋得意,我虽面上不屑,心中却认同。央求着夏如卿带我去吃一个月大餐,鸡鸭鱼肉管够,为此还说了不少恶心肉麻话,也是静下心,发狠苦学。

奈何,娘生我的时候脑子全给夏如卿了。夏如卿对这些诗书文字一点就透,我却是看多一会就头晕,同一个字,写一百遍也记不住。娘口述文章,夏如卿听三遍就能记住,一字不差复述出来,我确实洗着衣服听一会就犯困。不等娘背到一半,我已是呼呼大睡。

也因我如此,娘也更看重夏如卿了。

除去诗书,娘还教我们礼仪。

娘说,男子的礼仪和女子是不同的,她却都会。

比如行礼,女子要左手要右手压左手,手藏于袖内举手加鞠躬,起身时手再次齐眉,这是最简单的揖礼,此外还有拜礼、迎宾礼、宴请礼,各种礼,连洗澡都有专门的礼,男人也是,所有的礼仪加在一起,称为周礼。

娘对于我的诗文书画是半放弃了,对礼仪却一丝不苟,错一点就是一藤条。夏如卿也是,拱手礼、跪礼、敬上礼……哪里错一点也是一藤条。

我和夏如卿就在黄土漫天的院子里,学习着象征高贵文明的周礼、诗书,念着明明上天,照临下土。我征徂西,至于艽野。土墙外是各种下流叫骂,什么狗杂种、小贱人、烂货、荡妇、狗娘养的。

除此外,娘还会教我们蹴鞠。

娘的蹴鞠踢得很好,十个人拦她都拦不住,只能看着娘带着球七拐八绕将球踢进风门。

娘说,大家闺秀,必须会十三种技艺:弹琴、吟诗、围棋、作画、蹴鞠、临池摹贴、刺绣、织锦、吹箫、摸牌、双陆、音律。总的来说就是,文能琴棋书画,武能织绣踢球,这样才能叫大家闺秀。

大家公子,当然是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此外还要会写策论、会清谈、会兵法、会剑术。尤其是清谈,必须精通。

娘在贫瘠的条件下,最大限度的教我们学识。马找不到就借驴借牛,没有弓箭就自己摸索着做,数术娘也不会,这个就真没办法了。但夏如卿和我似乎天生就在数术上有天赋,也肯能是襄环玩得多,反正偷来的数籍上的题目内容,我们总能很快学会,融会贯通。在数术一途,我的天赋跟甚于夏如卿,九章算术我学的比夏如卿快,上面的题我都会,这是我少有能赢夏如卿的地方。

可即便如此,当我兴致冲冲将‘割圆弥细’和‘差幂’的证明过程展示给娘,想要得到娘的赞扬,娘确是淡淡的说数术不过旁边左技,文章清谈玄文才是正途。然后转头表扬夏如卿一天就算出了‘引葭赴岸’中的水深和芦苇长度,那么简单的三角型边长和角度问题,连空间都不涉及他还用一天!娘还夸他!

我知道,娘最喜欢他了。无论我做了什么,有多好,娘心里我永远不如夏如卿。

我终究记住不少诗词,字虽写的不如夏如卿,骗人也足够了。加上我和夏如卿常在赌坊厮混,学了手千门的把戏,时常在赵大狗的干爹赵天宝手下充当流将天将,就是负责偷盗赌具或偷换赌具,天将更简单,就是在赌局紧张时哭闹,让赌鬼分神,从而影响判断输钱。七岁时,我和夏如卿早已不满足小偷小摸,而是开始玩仙人跳。在文安街平康巷,最大的花柳街物色肥羊,一次至少一百两。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说的就是这活。

只是,日子却越来越不好过。

邪祟越来越多了。

听说要打仗了。

戚家招大量护院府兵,故城柳家也来招兵,连清河崔氏也来征丁,征来的人全送去清河聂氏。

玄正四十七年开始,粮价飙升,到玄正四十九年,已经是一斗豆半斗钱,武城内外,饿殍遍野。养尊处优的戚家小姐,也在那年嫁出去,嫁到清河,成为了清河聂氏家主的第二十九房小妾。

我,也在那年,被夏如卿这个贱人卖到了崔家,成为盐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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