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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

暖阳走进我的十年

“目前情况就是这样,那孩子是一定会醒过来的,这点不用担心。但具体什么时候……”

“我明白了,您先回去吧。”

金发的青年一直看着病床上的男孩,他的目光始终在昏迷的少年身上。面对守了一夜不曾休息的约瑟夫,德希很担心他的身体,但本就倔强的少年遇上倔强的年纪,好话歹话都是拉不回来,尤其这还是个保留少爷脾气的旧贵族。德希没办法,只能和病房外的加特说明。一个晚上过去,加特早已换上日常服,洁白的衬衣外是一件卡其色的长袖外套,因为是夏天,他把衣袖挽至手肘,长裤配皮鞋是他的日常搭配。这个古板腐朽的城镇即使在夏天,也要求人们身着整洁的服饰,不允许出现女性单着衬衣大摇大摆走出家门。加特不是女性,但他扮演一名女性。他和德希以一对外地夫妻的身份住入这座城镇。和在家里不一样,他没有给自己绑上一个小辫,这让本就长相清秀的他雌雄莫辨。

德希和加特相处许久,他早就熟悉加特的每个装扮,但他还是被眼前的爱人迷住。简单说明约瑟夫的倔强后,还不忘调侃一句

“这身装扮很符合你的气质,但我还是更喜欢你和我约会穿的那件~”

逝去的回忆突然攻击我自己。

行为端庄的加特对于自己唯一一次的女装十分介意,虽然那是迫不得已,但他还是没法原谅自己,也没法原谅眼前这个挑染怪连哄带骗最后被他强迫穿上那条裙子。他是真的没办法理解这个有这美国口腔祖籍却是法国人的怪人。法国人的优雅浪漫他是一点没占,美国人的调侃顽劣他是无比精通。被调侃的加特当然忍不了,使劲给了他一拳,随后问到昨天那几具尸体怎么处理。

德希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并没有生气,他捂着脑袋,老实回答了加特的问题

“一时间发现六具遇难者不太合理,他们的‘意外身亡’必须有所不同,还必须在不同的地方。虽然这里的人信奉神灵,加上神灵的威力也最多只能一次性出现两个,处理他们可得花费我好长时间呢~”

“嗯……辛苦了。”

加特漫不经心地回答,尽管没什么表情,德希依旧感受到加特内心的汹涌。加特对生命有着超乎常人的尊重,可能是幼年经历过死亡,他总是以生者的身份无限地探索生死之间的联系,尝试理解死亡,又极度热爱生命。他少年时曾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他也无数次想过以牙还牙,但在养父以自己的死亡把加特从仇恨的境地拉了回来。他没有忘记仇恨,也没有忘记苦痛,他只是不会用极端的方式去表达自己的愤怒。虽然那几个天生的怀种不加以极端的处罚,是不会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有多么不可原谅。但一个鲜活的生命在手心里流逝,像极了他面对第一只宠物倒在怀里的无力感,虽然他认为这样的想法无疑是亵渎了那只小猫,但他真的很矛盾,一边是暗色地带的惩恶扬善,一边是鲜活的生命在阳光下消失。

“加特,”

德希轻轻一笑,拉着加特的手把他拥入怀抱。

“我知道这对你是一种折磨,你对生命的尊重是无人可比的。我知道即使他们是魔鬼,但在你的眼中,剥去他们肮脏的外表,剔除他们肮脏的灵魂,他们的肉体应该得到一定的尊重。”

毕竟那副身体没准来自一个极度懦弱、愚昧、把爱发挥到溺爱的母亲。

“我……他们并不值得拥有任何程度的尊重。我一直这么告诉我自己。可是……或许我始终没办法象你一样果断,我可能就是万千普通中的一个,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把小时候的自己抛弃在过去的普通人。”

“加特,这是你的正义。你不需要为它感到愧疚,这是你生而为人的资本。你拥有这份善良,你应该为此感到庆幸。你用自己的方式与童年的自己和解,那不是抛弃,你只是放过了自己。和解的方法不是只有仇恨一种,不需要为你的善良道歉,不需要为你的正义感到抱歉。当然,昨天的一切就让它过去,就当是一场你不愿意的噩梦,或者,是你的正义具象化,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记住,记住每一分每一秒,记住你认知里的恶魔,记住你的情感,你的转变。”

德希说着,更是把加特搂得更紧,气氛都到这了,不接吻一个真的对不起。可是……

“咳咳,医院可不是谈恋爱的地方哦。”

被路过的护士警告后,加特羞红着脸从德希怀里挣开。护士看了一眼他们,转身离开

“这两天是城市里最重要的节日,希望你们自重。”

护士说完就离开了,加特再次看了一眼病房里的两个少年,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他也离开了,德希微笑着跟在加特身后。他最后把自己蓝色的眼睛停在病床上那个昏迷的少年,目光之下是无人察觉的神秘。约瑟夫注意到了病房外的目光,他转头的瞬间,德希轻笑着离开。

约瑟夫觉得很奇怪,但并未放在心上,这个有着挑染的叔叔总是很奇怪,虽然他不说,约瑟夫也明白他的妻子是一名男子。这里偏僻腐朽古板,同性的两人是不可以同居的,在这里,同居的身份只能是单亲母亲与孩子,或者父亲与孩子,或者情侣。毕竟,身为男人你要一位妻子,身为女人,你需要一位丈夫。这是这座复刻另一个时空,早已远去的英吉利小镇的传统和文化。这里有着太多古老腐朽的味道,在这里长大长期生活的民众早已习惯,外界对他们太神秘,他们不曾离开这个世外桃源,或者说,这里的腐朽早就腐化他们探索的好奇心,他们早就失去离开这里的一切动力和期愿,毕竟这里是乌托邦,除去角落的恶意,人人不愁吃穿和工作,没有过多的竞争力,他们根本不知道外界的飞黄腾达,这里一切落后腐朽,或者说淳朴。外界踏入这里的人们,终会因为它强大的腐朽,腐化自己的生命,抛弃已拥有的一切,只身踏入虚空,成为“他们”的一员。这个保留古老的地方保留着古老的传统。约瑟夫和大多生活在城镇的人一样,他们不愿意去理解外面的世界。他虽然在两个国度之间穿梭过,但那不过是从一个腐朽的地方去往另一个腐朽的地方罢了。他所出生的第一故乡,也不过是同样复刻另一个时空里那早已逝去的法兰西小城。他现在的脑子里只有自己唯一的朋友,这和在病床上昏迷,与死亡展开看不见的展现的少年,用自己残存的生的愿望与无限靠近的死亡斗争。

在无限的混沌之中,伊索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失明了,是不是在目睹那个始终隐藏自己的太阳后失明了。直到周围刺耳不堪入耳的话语转化为一个个刺眼的单词出现在自己的身边。那些最恶毒的话开始具象化,他挥动双手像驱散它们,它们就像有生命一样灵活躲过他的驱赶。他捂住耳朵,那些鲜红的字体就无比清晰。他闭上眼睛,那些字体扭曲、膨胀,最后把那一幕幕噩梦重现。伊索已经没有力气去大声呼叫了,但他仍旧发出生者最有力的,内心的呐喊

“我不是!”

“别理他们……”

“妈妈还在等我回家……”

那些魔鬼的低语在他强有力的呐喊后短暂消失,又马上出现。伊索与他们展开拉长线,但又因为剥开心底那道本就没有被缝补好的伤口崩溃大哭。妈妈还在等我回家,我要回家,妈妈还在等我,不能让她等太久,可是,可是……

恶毒的语言还在继续迫使他踏入深渊,伊索感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在下沉,但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自己的处境,他一直在回忆那个早就在一夜之间消失的女人。

但是一阵熟悉的歌声把他从深渊拉了出来。

歌声依旧,拯救这个准备一劳永逸的少年,他看见周围逐渐清晰起来。先是那些不堪入耳的语言消失,再是那些字眼化做清风消散,但是在他的脸庞上留下一个深深的伤口。黑暗消散,伊索发现自己周围是柳树垂眸,是草地轻柔,跪坐的地方一条不会流动的河流。伊索连忙从河流上离开。他离开的瞬间,溪水开始缓缓流动,被它感染的还有一阵鸟儿的欢愉,配合着河对岸的歌声,如此动听。伊索想去寻找歌声的源头,但溪流把他阻拦,他有些懊悔自己离开的好匆忙。呆呆的看着眼前源源不断的溪水。

“你是!……谁?”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歌声骤停,伊索回过头以为找到了唱歌的源头。直到歌声再度响起,女人的嘴却没有在动。伊索紧张地看着她,女人的脸上没有情绪,也没有生者的气息。但她的声音又是那么灵动

“可怜的孩子,你怎么就会到这里来了?”

女人蹲下来看着眼前这个灰色头发的少年,注意他脸上狰狞的伤口,她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拉着他的手

“先去我的家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吧。”

伊索乖乖地跟着,他总觉得这个女人在哪里见过,他的大脑很混乱,女人的模样让他总是把一个成年男子的脸和她毫无生气的面孔重叠,一会是一个成年男子,一会又是这个女人,一会又是记忆里的妈妈。女人一路上都在说话,她的声音温柔却听不出任何情绪,她就这么毫无生气地自顾自地说着,

“我有一个儿子,他和你差不多大。当然是以前,现在估计有二十来岁了吧?……不,不,应该还没有,他明明和你一样。……不,你俩只是长得像。不,你和他很像。很像……”

她的声音没有情绪,却又那么空灵,与一路上渐行渐远的歌声相呼应,但伊索确信她不是歌声的主人,谁会一边唱歌一边说话呢?但这也让伊索颇为苦恼,女人空灵的声音为他引路,女人的声音总让她毫无生气的脸占据他的整个大脑,又不断与一个男人重合。可那遥远的歌声又把他无限拽入记忆深处……

“所以,你到底是谁?”

停在一座小洋房前面,女人回过头盯着伊索。伊索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紧张地在原地不知所措。女人轻轻留下一句

“是谁都没关系,先去处理你的伤口,再送你回家。”

说罢便把他带入这座小洋房。洋房的设计是伊索不曾见过的,他见过别墅的辉煌,别墅的占地一般很大,被不高的围墙保卫,像婴儿静躺在摇篮里,享受温暖的阳光,细雨的亲吻。在夕阳和日光下闪闪发光。可这座小洋房二楼设计,面积很小,周围没有墙壁,孤零零地在这里矗立,却又显得娇小可爱。这座小洋房让伊索想起了杰伊的家,杰伊的家比这个还要大一点,比不上那些华丽的别墅,却在世俗中独立。记忆中的家和眼前的小洋房重叠,都有着远离城嚣的静谧。杰伊的房子是朋友送的,朋友一生中最后最满意的作品,被羞辱后他选择在自己最喜欢的作品里结束一生。杰伊亲自为他入殓,而他死亡的地方也是杰伊日后为他人入殓的工作室。

女人把伊索领进洋房,伊索发现里面的陈设也和自己熟悉的不一样:洁白的墙壁,木质的地板构成的玄关。女人面无表情地告诉他不用换鞋。伊索小心走进,穿过一条小小的走廊,女人让他在客厅中央的原木桌上休息,她则去为他寻找涂抹伤口的药膏。

圆桌的中心是一张照片,被相框保护得很好。是一张彩色照片,伊索第一次见。腐朽落后的地方让他在黑白的世界里徘徊,彩色照片里抱着一只小猫笑得开心的男孩令他着迷。男孩不过八岁,洁白的衬衫,藏青色的西装外套,下面是西装短裤。他还背着斜挎书包,手里抱着一只白色的小猫,银白色的头发下映衬一张愉悦的笑容。这个孩子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但伊索更注意整个房间给自己的感觉,这种寂静他在杰伊那间工作室感受过--死亡的寂静。但生者又怎么会完美复制死亡的安宁呢?杰伊的房间除了死寂,还夹杂着不安和恐惧。这里只有纯粹的寂静和安宁,只有属于死者的安宁。好像明白自己的处境,伊索开始慌张。他处于死亡的境界,迷失方向,可是妈妈还在等自己回家。她还在家里等着自己放学回家,她还在等迷路的自己回家,她还在房子里的小小框架里等自己回家……

“喵~”

一只小猫踏着自己空灵的声音从房间的角落出来。它的声音暂时抚平了伊索的情绪。伊索发现这只小猫就是照片上那一只,雪白的毛发蓝色的眼睛让他有些安心,虽然身处死亡境地,但有这样小生物的地方就绝对不是什么坏的地方。正朝它笑着,小猫一叫就跳在伊索的怀里。伊索下意识地向后倒,但很快就熟练地抚摸猫咪软软却冰凉的身体。

白猫似乎没想到伊索有这么好的手法,在伊索的怀里使劲享受,而后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那个总是早出晚归的主人后,它忍不住说了一句

“你的手法很厉害麻!和加特有的一比。”

“也没有,只是放学后见得流浪猫多了一点……”

等等,

你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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