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

渊国，皇宫。

林玄弈逗弄着手中的金丝雀，暗卫跪在他面前，向他禀告着楚玖羲的情况。

“回家？”林玄弈嗤笑一声，“回去了又能怎样呢？不过是踏入更深的深渊罢了。”

“那主子，是不让他离开了？”暗卫询问着林玄弈的意思。

金丝雀轻声叫着，在他手中来回跳动，好似要离开。

林玄弈轻抚着金丝雀的羽毛，嘴角慢慢露出一丝笑意，“不，在外远游许久的游子要归家，朕怎能不许呢。”

“金丝雀被长久的困于笼中，永远对外界留有期待与幻想。他们以为外面的世界多么好，想尽办法想要离开笼子。可只有让他们与外界接触，他们才知道，所谓的囚笼才是他们唯一的避风港。”

帝王猛地掐住金丝雀的脖子，幽幽的说道：“朕说了要让他沉溺绝望，就要打破他唯一的希望，让他看看他所认为的明主，值不值得他效忠。”

掐着脖颈的手放开，金丝雀扇动翅膀飞入金笼，浑身颤抖地缩在角落。

林玄弈淡漠地看着金丝雀的反应，“只有这样，他才能为朕所用啊......”  

随后拿出一封信，对着暗卫道：“让人把这个送到齐国皇帝手中。”

元丰十一年，初春，齐国都城汴京。

街道上的人寥寥无几，时不时发生抢劫之事。

一个身穿破旧衣裳、浑身血迹的人，在齐国牢狱里安静地坐着，眼神淡漠的看着面前身着华丽的人。相比之下他衣衫褴褛，脸上布满尘土，身上还流着血。

“真狼狈啊，楚将军。许久不见，再见竟是这般景象。”那人站在木栏之外，虚假的说着：“你之前是在祭拜楚老将军？不是朕说你，你哪来的脸，去祭拜他们的？我要是你早就以死谢罪了。”

楚玖羲平静的坐着，连一丝眼神都未分给齐凌一点。

“明日早朝，朕会就你的罪行给你一个死法，好好期待吧。”齐凌恶毒的说着：“你也别怪朕，当初是你拒绝了朕的好意，如今有这般下场，都是你自讨苦吃。”

弘顺十二年，十一月，楚玖羲在攻下朝阳省后，就消失在了渊国军营。这两月，他隐藏身份回到汴京。一路上，他忽然发觉齐国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还能救回来。

官员搜刮民脂民膏，盗贼横行无忌，百姓流离失所，到处都是民不聊生之景。

入城之前，楚玖羲去了一趟楚绍钧与苏礼瑾的墓。

他跪在墓前，拂去石碑上的尘土，朝着墓碑拜了又拜。

楚玖羲跪直身体，说着：“父亲、母亲，这些年来孩儿从未来看过你们一次，是孩儿的不对，等孩儿在下面见到你们了再跟你们赔罪。”

说到这，他好似想到什么，嘲讽的笑了一声：“算了，孩儿这一生，杀孽深重，恐怕是见不到你们了。”他低头叩首，说着：“孩儿这一生，背叛国家、肆意屠杀、大逆不道。辜负了父亲母亲的期望，望父亲母亲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