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梦曝光陈怡她们这件事让全班都炸开了。
虽然还是有不少人保持着之前对她的看法,认为她只是一时的挣扎,但本性难改。
但是还是有一部分人收起了轻浮的态度,对她保持观望态度,毕竟谁能想到,一向一声不吭的软柿子会突然咬人呢?
不过别人的看法终究是别人的看法,从始至终,白晓梦都没关心过。
她虽然总是逃课,但是老师对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她家庭情况摆在那,而这次的霸凌事件只会让学校对她有歉意,对她可谓是有利而无害。
于是白晓梦将转班这个申请一提交就被学校上面同意了,她如愿以偿的离开了那个冷漠混乱的地方去到了一班,虽然文理科的变化让她一时间有些难招架,但是总体来说都是好的。
不过她转到一班纯属学校安排,并不是她有心接近陆锦年。
学校那边是说,一班学习氛围好,班里也团结得多,不容易闹孤立,不会再出现原先的情况了。
明白学校是一片好心后,白晓梦还是有点感动的,但是难题是,她本来就学习跟不上,成绩差,现在还突然换了理科,就更不用说进度什么的了,她在这里呆着就像个丑小鸭,周围全是白天鹅。
幸好有陆锦年主动提出要帮她补习。不然她一定会完蛋。
……
“…你做的很好。”
看着白晓梦撑着头一脸菜色的做题,陆锦年突然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啊?可是我怎么记得这题选A啊…我选的是D…”
白晓梦挠挠头,笔尖用力的在纸上戳下一个小墨点。
“我是说,转班这件事。”
无奈的叹了口气,陆锦年从她手中抽出笔,又拿过一旁的草稿纸在上头细心写下全部解题过程,好叫白晓梦能轻易看懂。
“是吗~”白晓梦眨巴眨巴眼睛,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活像狐狸成了精,指不定是一肚子坏水要使出来调戏面前这个一本正经的小老师了。
“原来你觉得我和你在一起是很好的事呀?”
果然,她发难了。
陆锦年停下笔,有些无奈的看她一眼,但他也只是挑了挑眉,没说些反驳的话。
“把你的机灵劲放到正事来吧,题目还做不做了,嗯?”
“嘁,你个石头人。”
白晓梦撇了撇嘴,没心情逗弄陆锦年了,她低下头再次投身题目的苦海之中。
也因此,她没有看到陆锦年黑发下泛红的耳郭。
……
维持了几周的教学还是颇有成效的,白晓梦现在已经能跟上课程进度,做题目也不会全错了,甚至在最近一次考试中她还考了个中等的名次和成绩。
这一切都离不开陆锦年这个好老师的孜孜教诲。
白晓梦想了想后,决定请陆锦年去暮色喝酒。
起初陆锦年是坚决不同意的,他甚至还告诫白晓梦让她也不许喝酒,但是白晓梦多的是好手段让他从命,她只是摆出一副垂头丧气的颓废委屈模样说几句话就让陆锦年倒伐了。
……
到了那天,陆锦年被白晓梦拉到了暮色的吧台前坐着,等她去和老板娘等人打了招呼回来后,陆锦年看着她那一身漂亮鲜艳的红色小礼裙,他突然有点担忧起自己的酒量,因为白晓梦是酒吧工作的,酒量不用想肯定是顶好的(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但是他在此之前几乎滴酒不沾,万一他酒量不好甚至酒后状态很差那就不好了。
“…你真的要喝?”
“嗯哼,你真的不想喝吗?”
白晓梦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色彩缤纷的液体摇曳其中。
“不想。”
陆锦年立马回答道。
“没关系,我酒品很好的~”
白晓梦小口啄饮着那杯调制酒,嫣然笑着说。
陆锦年却没有再看她,他只是安静听着周围的欢声笑语,看着灯光闪烁下舞台上奏乐的服务员。
“我们这里很自由散漫吧。”
一旁白晓梦将空杯子推远,趴在桌子上,也学着陆锦年看服务员奏乐。
“和我想象中出入很大。”
“让我猜猜,你想象中的酒吧应该是嘈杂的,鱼龙混杂酒池肉林的对不对?”
“…嗯…”
陆锦年不自觉地翘起了一点唇角。
“这里就像大型收容所,汇聚着颓废青年,失恋男女,无业游民等等,因为大家都在生活里患失患得,因为都会难过或者开心所以才会来这里听听弹琴,点一杯酒独酌或者和朋友共饮…”
白晓梦嘟嘟囔囔的解释。
陆锦年没有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微微的侧着头,目光有一半落在身旁这个娇俏而孤独的少女身上。
其实白晓梦这个人看上去是很热情活泼的,长得可爱又爱笑,说话好听也乖巧,可越和她相处,越深入了解,陆锦年就越能从她身上感觉到孤独。
这种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他甚至也不明白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可他能确信这不是错觉。
直到今天听到她说暮色是一个收容所后,他才能够朦胧的觉察到这种感觉为什么会存在……
因为白晓梦就是一个流浪的孩子,所以在哪都是家,可她永远都不能回家。
“…你呢?”
陆锦年不禁开口…
“你在这里工作…开心吗?”
因为在酒吧打工,所以学校才会传出那样的流言,她才会遭遇那种事情。
……
白晓梦垂着眸,沉默了许久,像是睡着的孩童,可她忽得又抬头直勾勾地用目光攀着陆锦年的脸。
“嗯,开心。”
说这话的她没有在笑,可是语气却很平淡轻松。
陆锦年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
“那就开心下去。”
不要听外面的流言蜚语,因为只要你想,暮色就会是你的容身之所,因为只要你自己干净清白,脏的也只会是外面的世界。
……
时间一晃而过,外边天色已近黄昏时,陆锦年开口让白晓梦上台弹琴。
“你想听什么?”
“你想听什么就弹什么。”
……
“哈哈,你这个人真奇怪,别人让我上台都是要自己点歌的,你让我上台却是要我点歌,说你是为难我吧,倒更像是为难你自己……”
白晓梦站在台前,被灯光罩着,她的身影朦胧,神情隐藏在光晕里看不清。
陆锦年只是笑着,不说话。
……
那天,她上台只弹了一分钟,没有唱词,没有花式炫技的演奏手法,没有高昂的曲调,只有寂寞的音韵在那短暂的一分钟里响彻着。
却让她的心,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