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一扇门静静地等待着,褚淩的状态不容乐观,谢止行知道应该尽快结束这场游戏,虽说是A级游戏,不过应该也是A级的地板级别,并不是需要太多的脑子,只是不如BC级直接进去杀到底这样纯粹的考验战斗力。
【冬】
看得出来,那年的冬天很冷。
薛宝钗穿着很厚的裘毛大衣,走得很快,眉心微蹙有些不悦,雪纷纷扬扬地飘落,她的头发上很快结了一层很薄很薄的雪霜。她愤愤然地推开房门,只见一个男人身边围了一圈妖童艳女,一个很阴柔的男人正在给他喂酒。她握紧自己的拳头,语气明显非常不友善:“哥,你又叫兔子来,又叫那群鸡来,太不像话。”
“女人家少管。”薛蟠笑嘻嘻地一口吞了那个男人的酒,“我是你兄长。”
寒冷似乎也能被感受到,因为解剖换了衣服的吴淼上身只穿了一件无袖的马甲,白大褂的外套也被袭人拿走处理掉了,她只感觉冷,鸡皮疙瘩起来。褚淩的白光更加刺眼,这种寒冷似乎加剧了她内心的恐惧,再这样下去,她的右眼也要开始流血,如果一直这样,那她的右眼一样保不住。南栀啧了一声随后开始翻包,随后从里面扯出一件外套塞给吴淼,虽说也不是太厚,至少多少能御寒。
薛宝钗火了,语气硬邦邦的:“你叫他们出去,娘说你没出息,我还说她言重了,现在看看你就是没出息。”薛蟠也恼了,直接起身,丝毫不顾坐在他腿上的男女摔到地上,他指着薛宝钗,一双醉眼瞪得猩红:“你说我没出息,那你嫁去贾府啊,贾宝玉干什么不要和你在一起?哪怕和身边那个丫鬟也不愿意娶你。”
“你是糊涂了。”薛宝钗气得有些颤音,“你是糊涂了!”她身上在颤,哆哆嗦嗦的,随后转身出了门,又回归大雪里。眼眶红了一半,泪就滴下来了,她捂着脸,痛哭起来,雪慢慢地占据她的全身,她逐渐止住了哭声,一抽一抽地抽泣,随后把手伸向自己的脖子,她看着自己的金锁,轻轻地念:“芳龄永继。”
我的心炙热滚烫,奈何世界冰凉。
画面转换,薛宝钗坐在贾母旁边,贾母说,宝丫头今儿生日,我开心。她意味深长地看着薛宝钗,薛宝钗赔着笑,不说一句。她知道贾母在点她,到了年纪也该搬出去了,只是装傻充楞地点了首鲁智深大闹五台山。薛姨妈只当听不懂,仍然是乐呵呵的样子。
四下无人的时候,林黛玉把她拉到一边,眼眶有些红,她小心翼翼地说,好姐姐,你们当真是金玉良缘。她语气带着询问,薛宝钗话哽在喉咙里,好像梗塞一样。她伸手去握住她的手,一只圆润白皙,一只清瘦而骨节分明,她不住地颤抖,最后好像花光了所有的力气说:“他丢了一块玉,做什么塞给他一支钗。”
“我做了一个梦。”林黛玉看着她,第一次失去了眼底的敌意和戒备,“好姐姐,我梦到他去黄泉阴司找我,没有人知道卿卿,没有人知道颦儿,他要寻我,要完整而陌生地讲,故人,姑苏林黛玉。”
“他不会娶我的。”薛宝钗感觉牙根都有些泛酸,“其实只要是个好家族,我都行。只是他长得可人,又是个没什么心眼的,所以薛家才盯上他了。”
“你心意他吗。”
薛宝钗低下头,最后神情逐渐柔和,望着她:“所有的,还重要吗?”
最后一个画面,薛宝钗坐在镜子前面,呆呆地望着自己,轻轻地,手指拂过自己的脸庞,随后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起身走出了房间。
“宝姑娘。”在走廊的那头,袭人放下姿态作揖行礼,手上端的是两杯茶水。薛宝钗柔和地笑了笑,轻轻地从褡包里取出那包毒药,放在了她的茶板上。袭人还有什么不懂的,她怔怔地看着薛宝钗:“宝姑娘一向是个情深义重之人,今日怎的……”
“我也想要自由。”薛宝钗轻轻地回答她,“不管怎的,只要能让我脱离这里,我都愿意。”
她拔下自己头上的发钗,随后随手丢了出去,那把发钗好像猛然消失了,或许在哪个冬天,在小宝钗带着围巾在薛府玩雪,而仆人拿着暖手的火炉静候的某个时刻,她会从雪地里刨出一柄金钗。
游戏结束了,褚淩瘫坐在地上,光芒一点点褪去,她的眼睛已经通红,似乎下一秒就要开始流血,而她也忍不住自己的生理性疼出的泪。所有人心里都不是滋味,袁青飞伸出手将褚淩拉起来,熟练地搀着她。
“你们一直都这样?”王阳城看着他的动作,竟然心里生出一点可怜。
“是的。”袁青飞情绪不高,可能是还沉浸在刚才所看到的一切,“有时候对手实在厉害,两个人都几乎失明,我也全身无力,那个时候褚淩姐就会背着队长,我在最前面牵着姐走,跌跌撞撞地,最后还是走回来了。”
“我有一次腿断了。”南栀突然开口,“没人理我,谢止行他背着我,背到实在没力气了我自己挣扎下来走,拖着条断腿几乎和爬一样。”
“你们,都是这样的?”王阳城突然意识到生存是个很严峻的问题,如果自己没有加入,或许现在早已经是一具尸体。现在看来,自己的选择也不算坏。
“能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的能力名字,等你哪天发动的时候你就知道了。”谢止行收拾着新出现的物资,抽空回答着,“至于条件,未知,需要自己摸索。不是所有人都和你队长那么幸运,发动条件简单而且很容易就摸索出来了。但是高强度或者长时间持续使用能力会有副作用,但是似乎每个人的副作用不一样,你队长和褚淩就是眼睛上的问题。队里最严重的也是褚淩,你也听过好几遍了,她一只眼睛瞎的,所以有时候你要照顾她一下。”
“当然,如果你一直不开能力,我们当然会把你丢掉。”谢止行突然转过头来灿烂地笑了,“该坐电梯下去了吧各位?下去了好看判词本。”
电梯门开了,方毅恒靠在墙上,白炽很乖顺而呆滞地坐在旁边,身后是脖子上缠着绷带的陈贝蒂,她莞尔一笑:“Surprise!”一旁是鼻子刚做完手术的赵幺和一个不认识的女孩。
“哦对了忘了你们不认识。”陈贝蒂依然是娇俏地笑着,她的这张脸一向是最为出色的,“这是午雨,我路上捡来的,新人。我想着,也算给王阳城做个伴?刚好我队里缺个人。”
那个女孩留着水母头,长的头发用一条紫色的发带松松地缠着,发尾就搭在胸前。她点了点头,似乎有点拘束,也有可能是被突如其来的六个人吓了一跳。
“哦。人还好咯。”吴淼很冷淡地说,“帮你们排了队,估计进去直接报的我名字吧。”
“是的。”陈贝蒂指了指赵幺,“她鼻梁果然断了。她做手术的时候我让姜姜去守着,寻思先来看看大哥就碰到午雨了,刚进来,还在加载。话说直接能加载到城市中心运气是真的好。人也阳光开朗的很,现在不知道咋的,可能怕生。”
“谁看到六个人里面三个白化病都会吓到。”谢止行故意用手臂捅了一下南栀,看到她白了他一眼反而高兴起来,掏出了手里的判词本晃了晃。
判词本一共十二页,可是明明只参加了六个人,众人正在疑惑,王阳城数了数,随后说:“按组织给的吧,现在我们刚好十二个人。”
“你运气是真好啊午雨。”陈贝蒂搂了搂她,“刚进来就有新人福利。”王阳城听到新人福利的时候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这就是偏爱的有恃无恐,早知道跟着陈贝蒂了,又是大美女,脾气又好。吴淼看他这样大概也猜到了几分,伸手给他一个栗子。王阳城于是捂着头吱哇乱叫。
第一页看穿着是一个船夫,手中撑着一根竹竿,船靠着岸,似乎是搁浅。他正怔怔地望着河。河边躺着的是一颗已经碎掉的珍珠,色泽暗淡无光,底下似乎是干涸的血迹,晕开了很大一片,旁边题着四个字是“无渡佛海”。
第二页是一个女人,头发烫着大波浪,怀里是一个陶瓷娃娃,她抱着它,神情可怜而坚韧。她似乎是一个陶瓷娃娃店铺的店主,身旁都是一个个的娃娃,笑容满面只是抱在手里的那个很小,并且不多色彩,并没有笑容,怔怔地看着她,旁边题着四个字是“菩萨佛骨”。
第三页又是一个男人,他身后是一具森森的白骨,手扒在他的肩头,他手里拿着铃铛和一把铁锹,地下挖出了一个巨大的坑,里头是一具棺材,棺材板大开,里头空空如也,甚至连尸体都没有,旁边题着四个字是“半生冰凌”。
第四页是一个没有面孔的人,看装扮是女人,她半跪着,身上是珠玉装饰的傀儡线,披着一条浅紫色的披风,身旁有一个男人,同样披着一条紫色的披风,那个男人一脸焦急,手上拿着一把剪刀,伸长了手正要去剪她身上的丝线。旁边题着四个字是“门巷寂寥”。
第五页是一个女人,头发卷曲,很像羊毛卷,她身后是大海,蔚蓝色的大海。她笑得很灿烂,伸出手好像要穿过书页来抓众人的手。天空上太阳和月亮的光辉融合在一起,洒在她的身上。旁边题着四个字是“日月可鉴”。
第六页是连绵不断的山,人物极小,只有一个背影,山高大连绵不断,山后隐隐,仿佛若有光。人物是长发,高高束起,依稀猜测是个女人,背着一个竹筐,正在往上山的路上走。旁边题着四个字是“崇阿无途”。
第七页是一个陶瓷小儿,身上一块一块破碎,还伸手去捡自己掉下来的瓷片。他身后是一个个漆黑的鬼脸,狰狞地笑着,有甚者伸出漆黑的鬼手覆在他的脖颈上。旁边题着四个字是“苦海无涯”。
第八页是一个女人,她站在店铺里,笑眯眯地递过商品。店铺装饰得很温馨,也很漂亮,她身前的矮柜上放着吃食,都是蛋糕水果和饮料。她笑起来暖融融的,像一只洋洋得意的小猫。旁边题着四个字是“寻常巷陌”。
第九页是碎的,只能看到一个娇小的女人,很安定地坐着,左右身边同样很乖巧地坐着两个布娃娃。女布娃娃披着头发,笑的;而男布娃娃顺毛,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那个女人眼睛下面有两颗痣,带着一把长命锁,疏离地穿过书页看着众人。字没有,估计是在碎掉的那部分。
第十页同样是碎的,只是碎的不多,而且不影响阅读。画上的也是一个女人,面容柔和,正俯下身在摸着一只白色的狐狸。她穿的很厚实,看着像是冬季的装扮。那只狐狸闭着眼睛任她摸着自己的脑袋。旁边题着四个字是“四面楚歌”。
第十一页是一个男人,身旁坐着一位老人,慈祥地笑着。那个男人坐在板凳上,看着那位老者的长白发,也在笑。他是顺毛,笑起来乖乖的,有点像第九页的那个布娃娃,不过像的不多。旁边题着四个字是“江南枯木”。
第十二页同样是一个男人,他好像悬在半空,整个人以一个失重的姿态漂浮着,他伸手去抓面前的一块玉石,却隔着一段距离始终无法触及。他似乎是一个白领,身下是一张张图纸方案。旁边题着四个字是“如临深渊”。
“完全看不懂啊。”王阳城捂住头哀叫。谢止行仔细地看了看,指着第九页说:“这是吴淼吧,痣的位置是一样的,她有长命锁吗?”
吴淼没有说话,把手伸向身后把自己脖子上的东西取了下来,伸出手给谢止行看,一把长命锁安静地躺在她的手里:“我朋友送我的,和我的簪子一起。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那第九页就是你了。”谢止行看着吴淼默默地将长命锁戴了回去,“不怪我,你从来没有露出来过那把锁。”
“那这样的话,这个是贝蒂吧。”南栀指了指第五页,“头发是卷的,虽然说白姐也是卷头发,不过她没那么卷,像第二页多一点。”
陈贝蒂看了看自己的羊毛卷头发撇了撇嘴:“好没意思,居然看外表分辨,不应该看字和画面吗。”“能先区分一个是一个。”方毅恒难得开口,明显护着自己的得力助手,“没错。”
“剩下的完全看不懂。”谢止行摇了摇头,“顶多觉得第七页的是个孩子,可能是姜姜。那些画,怪深奥的。”
午雨想拉贝蒂的衣袖和她讲话,却拉了拉吴淼穿着的南栀外套,吴淼转过头看着她,她出于尴尬笑了两声:“哈哈,那个,朋友,要不问问你面包体吧。我是esfp呢。”
“几乎全反。”吴淼转过头去,“我是istj。”
“我是entp。”王阳城凑过来,很高兴地说,“队长确实看起来就像蓝人呢。我是紫人,午雨是黄人,不知道谁是不是还能凑一个绿人呢。”
“面包体是什么?”褚淩转过头来问,吴淼早就见怪不怪了,摆摆手说没事,下次和你说。对方也没说什么,她也相信吴淼,她每次也都一样会告诉她,在某个不知名的时刻。
剩下的人仍然围着那本判词本看着,谢止行指了指第三页,犹豫了半天,最后说:“这个应该是我。”
“为什么吴淼的那页,碎的?”陈贝蒂指着第十页,有些疑惑地,“看不到字,也看不懂画面。”
“画面我自己知道。”吴淼打断她的话,“那两个布娃娃代表我两个朋友,他们是进来之前的事了。”
“我们不提过去。”方毅恒突然伸手将那本判词本拿了过去,“如果想好好相处,最好不要知道太多,这是基本的距离。大家不可能知根知底,也不求伪君子,真小人就可以了。”
“那我们走吧。”谢止行重新背上背包,“不是说要去图书馆吗?离这里不远的。”
图书馆是一栋木头建筑,爬满了爬山虎,靠近的时候只感觉连气温都要冷些。穿过长长的走廊和台阶,门闭着,于是谢止行伸手敲了敲门,声音很清脆。随后是沉默,直到众人以为今天闭馆的那个时刻,门被拉开。
“你们好。”对面是一个男人,看起来和王阳城差的年龄不多,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穿得很干净。他伸出手示意他们进来,随后关上了那扇木门。
“我是江森森,图书馆的负责人。”他友好地朝着众人笑,“图书馆一共两层,你们是要来找什么类型的书籍呢?”
“历史的,这里还有吗?”
“哦,历史的啊,二楼右侧第二个书柜。”江森森取出一本本子,翻着翻着指着一个空位,“这里登记一下,这是我的习惯。”
方毅恒接过本子顺手在他桌上的油灯旁边拿了一只笔登记了茫的名字,随后带着众人浩浩荡荡上了二楼。江森森仍然保持着那副微笑,坐下开始补充登记信息起来。他的前台东西不多,油灯漆成了绿色的,那本登记本很厚,似乎用了很多年。看着他,方毅恒心里有点发毛,森森,三个木,加上吴淼最近的表现,他捏紧了拳头,要是小白现在正常就好,怕是瞒不下去了。
二楼窗户明显更多,阳光透过时间变化,有些书柜因此有点晒得发白。王阳城感到有些奇怪,于是靠过去:“队长,这里应该还有三楼,或者之前有过三楼。这里的楼梯构造就是应该有阁楼的构造,应该是机关打开有梯子上去的。”
“你先去看书,我会弄的。”吴淼指了指那边的柜子,“谢止行你带着他过去,带个南栀,大哥和白姐也可以留下来。剩下的人跟我开机关吧。”
“那边很突兀地有个灯架,得去问下面的那个拿油灯。说不定就是那个。”陈贝蒂指了指两个书架之间的灯架,“按理说,这里晚上不开馆,没有放灯的道理。如果要装,不应该每两个之间装一个吗?”
“我去吧。”吴淼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伸手递给袁青飞,随后下了楼梯,朝着前台走去。
“我在室内有点冷,能把你的灯借我烘手吗?”吴淼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马甲,随后又指了指他手边的灯。江森森抬头看了她一眼,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火柴,擦了几次之后点燃了油灯:“给你,最好还是多穿点,就一件马甲现在没什么事,晚上就会觉得冷的。”
吴淼接过油灯捧在怀里:“谢谢你,挺暖和的。”江森森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将火柴装好放回抽屉:“这么点小事就不用谢了,吴淼。”
吴淼刚踏上台阶,听到这句话猛然回头去看他,眼睛瞪得很大:“我和你说了我的名字吗?”
江森森依然保持那个笑容:“你可能哪个时候,说过呢?”吴淼想等会儿再来聊这个,一步一回头地上了楼,随后将油灯放在了灯架的位置。天花板挪开一块,随后木质梯子慢慢地伸下来,接触地面的那刻发出了嘎吱一声,陈贝蒂警惕地向下看了看,江森森自己也在看书,似乎并没有听到这个动静。
“走吧。”吴淼已经爬了上去,“我一会儿还想和江森森聊一会儿。赵幺姜姜你们两个别上了,万一有危险。”赵幺点了点头,带着姜姜走到了旁边,她说话还有很重的鼻音:“那你们有事就喊我们,我就在下面。”
众人爬上了阁楼,空间并不算大,也不算小,四面都是门,数了数一共五扇,黄绿红蓝黑。仔细看每扇门上还刻了不同的花纹,分别是一块矿石,一棵树,火焰,水滴和一条线。
“完全看不懂啊。”王阳城又说出了这句话,“不会是游戏场地吧?”
“不太像说实话。”陈贝蒂已经上手打开了第一扇门,“无知者无畏嘛。”
第一扇门里面也都是黄色的装修,一个男人把脚翘在桌上双手抱胸看着他们:“这儿不开放,不敲门随便就进别人房间,没礼貌。”那个男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盯着他们看了一遍,随后快速蹦起来跳到了他们中间:“**?你哪儿来的?活的死的?还染了一头白色儿的,这儿还有理发店和美瞳店?”
吴淼和褚淩相视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他在说谁,疑惑地盯住他,手已经放在武器把上了。
“咋的不认识我了?我张鑫,弓长张三金鑫。你们叫我钱袋子。”那个男人更加疑惑,干脆指着自己对着她俩中不知道哪个,“你还欠我油漆钱呢。”
“你认识吗?”吴淼对着褚淩问,得到对方摇头的否定,“我也不认识啊。”
“你放屁。”张鑫怒了,一把抓住吴淼的手腕把她往外面拖。袁青飞把匕首拿出来差点就刺中了他的手臂:“你放手。”
“我告诉你我不管你谁,这是我和吴淼的事情。”张鑫同江森森一样报出了吴淼的名字,一边把她往蓝色的门地方拖一边转过头骂,“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说不认识我,但是我知道她还没傻到和你们待在一起。”
张鑫把蓝色的门开了,里面放着一张很长的桌子,也是蓝色的,上面放着很多解剖的器材和刀具,贴近墙的地方是一个蓝色的小书柜,里面放满了医学用书。床也是蓝色的,床头柜有一个小抽屉,上面放了一盏早已熄灭的油灯,外壳漆的同样是蓝色。
吴淼挣脱他的钳制,手腕早就通红。张鑫指了指那张桌子:“你的房间。”吴淼骂了句有病就要往外走,褚淩和袁青飞也赶紧跟了过来护着她。张鑫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指着屋子里问:“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要命。这是你书桌,你说你要解剖的刀,要书,我和木头给你拿来的。你命里是水命,所以我漆了蓝色还在门上刻了水滴。我不管你为什么现在不记得,我只能告诉你你现在很危险,你身边那群人不是好人。”
“方毅恒在骗你。所有人都在骗你。”张鑫指着赶过来的众人说,“你的过去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