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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拨云

我仿佛第一次走过人间

“溺死的。”吴淼的身上血迹更加重,她揉了揉眼睛,“而且估计就在井里,肺里头有植物和泥沙。”

被叫出来的褚淩和南栀一齐沉默了,谢止行率先出声:“先把情报,分享一下吧。”褚淩一边伸手要去搀吴淼,一边讲:“她不太愿意和我讲太多,只说今天见过,就在那间屋子,俩人快成亲了,确实按照礼节来说不该见,但就是见面了,至于原因,她不愿说。”

“她心里有鬼。”袁青飞竖起一根手指头,“或许,也有可能是自卑。”“尝试走走感情路线呢?”吴淼也思考起来,“虽说贾惜春想把我杀了,她明明可以在茶水里头下毒,可是她不,好像是一定等到我发现了什么,才这样下了决心要杀人。”

“我觉得,她们未必是没有感情没有思想的东西。”南栀慢慢地开口,“薛宝钗说,叫我们别管,这种事,查清楚了才会难受,不查清楚了,也就模模糊糊温温和和过去了。时间线上,她很坦诚地讲,她今天的确没有见过贾宝玉,他要成亲了,她不会去打扰。”

“南栀,你闻闻我这只手。”吴淼伸出右手去,她那只手曾经掰断了贾惜春的手腕,“是什么味道?”

“石榴花香。”南栀轻轻地念叨,“应该是这个,是石榴,石榴花,贾惜春……”她眼睛一亮,于是激动起来去拍谢止行的背:“对呀,去贾宝玉死掉的地方闻一闻那儿的香炉,不就知道抛尸地点了?”

“这点先别急,咱们先弄时间线。”谢止行拍拍她的手表示安抚,“所以目前只知道林黛玉确实见过他,贾惜春似乎见过,只是不愿意说,这个得先找到入画问。”

“对了吴淼,那个女的知道是谁吗?”

“我学的是医学,不是法医学。”吴淼很无语地撇嘴,“不知道。这儿又没有先进技术,又没有东西证明她身份的,我怎么知道。”谢止行于是讲,吼,要是知道就好办了。袁青飞好像被冻住了一样,随后突然挥手示意不远处木讷的麝月过来。麝月机械地行走过来,微微低了低头:“玩家有什么想问的可以尽管开口。”

“对哦,差点把她忘了。”王阳城高兴起来,“还是NPC好,不会伤人还会帮忙。”袁青飞暗暗白了他一眼,随后转向麝月好声好气地:“我想问问,这个人,喏,地上那个,你知道是谁吗?当然知道是最好的,不知道我们还得想想办法……”

“青飞是个碎嘴子。”褚淩偷偷地和王阳城咬耳朵,“有时候他会有自言自语的习惯,或许是江西人的天性?都是一个队里的,还是多包容一下。”虽说现在大家都在等着麝月做出回答,但是一样的,领导开会我摸鱼,老师上课我昏迷,王阳城忍不住还是要八卦地听一下。“淼淼没有什么的,人很好,性格有点割裂是因为一次任务少了一部分之前的记忆。我也少了,没她多,而且不太要紧。”褚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刚想继续往下说就被谢止行敲了一个栗子示意她好好听麝月讲话。于是两个人一起捂着头委屈地盯着麝月。

可这么快就别相处出感情了。吴淼心里有点软软的,这样,她有点不忍心刁难王阳城,人毕竟也就二十六大小伙子,初来乍到,跟他们走了将近七天的短征,你说没有什么熟的感觉是不可能的。这孩子又展现出些许男屌丝的气质来,调节气氛也是有一手。青飞和褚淩好像很喜欢他,这样,如果他没有办法启动能力,真的还要把他丢掉吗?

“袭人姐姐?”麝月很吃惊地盯住那具尸体,她想伸手去扶却猛然缩回了手。是因为肌肉记忆害怕由于个人意志死掉,吴淼暗暗地想,可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怪。“袭人和你们宝二爷关系怎么样?”吴淼淡淡地开口,她的眼睛却尖利地盯着麝月。

“他们好的很,本来大家都心知肚明,她一定是宝二爷的准姨娘,林姑娘也是默许的。”麝月开始流眼泪,她也是个可怜人,不敢再有更多的表示,只怕自己又一次被系统捕捉到又一次承受死去的痛苦。

“你回去吧。”吴淼挥挥手似乎放下了心,却确保在她走远之后很小声地讲,“那个不是袭人。”

“不是,为什么?”

“我解剖了尸体,处女膜还在,没有性生活。”吴淼丝毫不觉得尴尬,语气就像陈述今天吃了什么东西一样平静,“至少我觉得按她的话说,不应该这样。”

“确实,第四回就提到过这个事情……”袁青飞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小声地嘀咕起来,“谁会想到这种奇怪的方面去破案啊……”

“可是如果你这么讲的话,麝月在撒谎,这是不可能的。”褚淩还是捂着头闷闷地说,“NPC不能也没有必要撒谎。”

“除非她根本不是麝月。”一直沉默的谢止行突然开口,“如果她不是麝月,是装成NPC的角色,那这件事就只剩下一个结局。”

他伸出一根食指指向已经开膛破肚的尸体,随后冒出了大家都不想听到的真相:

“那个才是麝月。”

褚淩愣着看那具尸体,她轻轻地伸出手,将她的眼皮翻开,那是一双羊羔的眼睛:“哪怕是为了她,我们也要继续查下去,再难,再危险,都要查下去。”

任务栏的“查明真相”在闪烁,最后变得更加明亮。谢止行无奈地笑起来,只说好,我们一起查。“吴淼终于抬起眼睛,正视对着王阳城说,“我第一次看到这种畜生。”她的虹膜是让王阳城感觉害怕的青色,上次那一次攻击实在是给他留下了很重的心理阴影。吴淼感受到他躲闪的目光,于是又把目光移开去,有点黯然地。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种害怕的眼神。

为什么非要是我呢,变成这样奇怪的样子。吴淼闷闷地想。好在她也并不是特别在意,因为褚淩拉了拉她的衣袖说我们还是把衣服换了吧,血腥味重,新人,闻不习惯。顺便去闻闻贾宝玉身上的味道。

“我来的不巧了。”林黛玉靠在门框旁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本以为你们是厉害的,现在看着,好像是我多虑了。”

“你们家的书房在哪儿,我想查个账谱。”袁青飞突然出声,眼神止不住地激动起来,“查了我就有办法了,还好想起来了,还好还好……”

“江西人都和他一样碎碎念吗……”王阳城忍不住吐槽起来,被谢止行又打了一个栗子。林黛玉明晦难辨地看着他,走远的麝月,或者说袭人被招呼回来,找出那本账谱递了过去。

袁青飞就地盘腿坐下来,开始一页一页地翻,等最后一页看完的时候,他惊喜地喊谢止行过去,两个人耳语了一阵,等到吴淼和褚淩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回来,便拉住她们交流了一阵。

“贾府私底下在花林黛玉的钱。”袁青飞小声地讲,“他们既让她感觉寄人篱下,又在偷偷地花林如海带来的钱。我想起来的就是这个,贾府没抄家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林黛玉没有死,而林如海是当今探花,皇上不能不给点面子。”

“贾宝玉身上是芙蓉花香,就是林黛玉的花魂。”褚淩激动起来,“动机证据都有了。”

“没那么简单。”谢止行指了指地上的麝月,“她呢?为什么要杀了她,起码我觉得袭人是共犯。得去她们房间搜搜。”

“吱嘎。”

贾惜春的经房门突然打开,手腕已经恢复正常的贾惜春笑着盯着他们:“先搜我的,如何?”

谢止行抓住包旁的黄纸,咬开自己的手指开始画符,他眼神犀利起来,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立起来:“你房间里有封印阵。你要我们进去,进去干什么?”

“霍,我第一次看到同行的。”贾惜春仍然笑着,“你大可以破了它,不是吗。”

谢止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些符阵只能用在死人身上,这是行业规矩。”他随之抛出符咒,它悬在半空中,不断地抖动,谢止行口中不断地喃喃念咒,最后符咒突然掉落在了地上,画上去的血迹此刻变成了墨黑。

“这点法术,还不用我拿我法器。”谢止行笑起来,转头去看南栀,对方竖了个大拇指表示夸奖,于是自己也很高兴地转过头去。

“他,这么强吗……?”王阳城还丝毫不知道自己被骗了,以为谢止行是个小混混一样的人。

你但凡动动脑子呢。吴淼无奈地想,任务是他颁发的,方毅恒很少说话,都是他在组织的,这些天白姐也是他在照顾,大家对白炽的尊敬又是有目共睹,这么一合计,傻子都知道谢止行起码是茫的三把手了。只有他还傻乎乎把他当炮灰。

谢止行轻轻踏进经房,确认无误之后挥手喊他们都进去,贾惜春则是全程根本没有阻拦地站在一旁,无所谓地耸耸肩说,姐姐,这下,我是觉得他们是能赢了。林黛玉没搭理她,又走进房间里不再说话。

“你的人搜那儿,我俩搜这儿,喊个人去问问入画。”谢止行指了指书柜,吴淼心领神会地将书柜上的书扫空,对着褚淩指了指门外。褚淩点了点头便出去了。王阳城低下头捡起一本经书看了看下面的地板,又踢了踢,听到有些空壳的声音后讲:“队长,好像,下面有东西?”

“哈?你怎么知……哦忘了你是建筑设计师。”吴淼惊讶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你打开看看,没记错的话青飞是有把匕首来着的,青飞你借他一下。”

袁青飞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匕首来,正是在路上给王阳城展示过的那把,他接过来撬开了地上的地板,下面赫然有一块凹槽,里面躺着一个纸包,于是王阳城把它提了上来,又将木板塞了回去。

“这什么?”王阳城奇怪地盯着,伸手把它剥开。“好奇的话尝一口呗。”谢止行一边看地上的阵法一边不忘嘴贫,“如果是毒药,尝一口倒是挺好分辨的。”

“信。”南栀从放置茶具的托盘底下抽出一张纸,“见字如晤,一切安好。”

“署名是钗。”南栀阴沉着脸讲,“她们似乎关系还可以。”

褚淩此刻推开门:“入画讲,今天早上,大概是辰时,他们两个的确是见过的,只是贾惜春很晚才回来。入画讲,是去了鱼池那儿看鱼,然后散了散步,也没有见别的人。”

“这下有点烦人,麝月,哦现在是袭人,的话听不了,到底是谁和贾宝玉结婚也不知道。入画倒多半是真的,又得重新问。”袁青飞有些泄气地说。

“我问了,的确新娘就是林黛玉。”褚淩顺带着看了一眼那封信,“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嘛,至少一条线已经出来了啊。”

“这封信起码可以分析出来3个点。”吴淼指着那个落款,“首先,她们肯定交流过什么东西;其次,南栀也讲了,她们似乎关系还可以;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在同一个家里,还要写信,说明这事儿见不得人。”

“传小纸条儿呢搁这儿。”谢止行一针见血地讲,“得了,这间搜完了,咱们换一间吧。”

当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提着药包拿着信纸从经房里走出来的时候,贾惜春早就等候多时。她撇了一眼房间,努了努嘴:“啧。这么乱也不知道自己放放好。”

她看了看吴淼,开口说了最让她不想听到的一句话:“对了,那个说你像我的人,是谁?”

“你反射弧还挺长。”吴淼咬牙切齿地抽出那把长刀,说是刀子,其实只有刀片,握手的地方绑了好几圈绷带。绷带因为她的用力甚至挣断了几根。褚淩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冲动,她给了一个眼神之后又把刀塞了回去。

“你给你的组织丢脸。”贾惜春不依不饶地,“我收回前面那句话,你根本不像我,你冲动割裂,让我猜猜,是丢了什么记忆没有?”

“队长,你冷静点。”袁青飞感觉到不对劲,“她在激怒你。”

“我可没有。只是一个之前参加过的女孩儿她长得和你可真像。当你说出女儿经的时候我就知道是多半就是你。你当时可不像现在这样,是个淡然冷漠的人。”

“不可能。”谢止行很冷淡地切断了她继续说下去,“你一定是认错了。”贾惜春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吴淼一直盯着她,心里的不安终于发了芽。她伸手去握褚淩,同样缺失了记忆的褚淩伸手去回握她。

别怕。

她的眼睛在讲。

他们并没有多说什么话,转头又要往潇湘馆去,贾惜春依然靠在经房的门上,笑着说:“那包毒药,不要尝了呵。”

我是我吗?

我不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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