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子羽……云姑娘。
在这审讯室中,看着被缚在柱上的云为衫,一时竟不知如何称呼,良久,终还是这么叫了一声。
云为衫费力的抬头看他,嗓音轻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
云为衫羽公子……
云为衫公子来这里,可是为了寻那个面具?
宫子羽你怎么知道?
云为衫似乎是勾唇笑了笑,却显得那般脆弱,弱柳扶风一样。
云为衫但面具表层有一层上好的釉,定不是凡品,是上等工匠精制成的。我若是主人,丢了也是会心疼的。更何况,公子是随身携带,想来也是万分珍视。
宫子羽微微愣住了片刻,心底一动,却到底只是淡声询问。
宫子羽所以面具现在在哪里?
云为衫抬眸看他,一双眸子水盈盈的,那般的柔弱却又那般疑惑。
云为衫公子没收到吗?
宫子羽我怎会收到?
宫子羽的嗓音更是疑惑,蹙了蹙眉与她对视。
宫子羽我若是收到了面具,也就不会来这里了。
云为衫我那晚听公子提到了“紫商姐姐”,公子……不是商宫的人吗?
宫子羽……面具被送到了商宫?
云为衫对,我猜是公子心爱之物,便告于那些守卫……咳咳……
话未说完,云为衫便不受控制的咳嗽了两声,有几缕嫣红的血丝出现在嘴角,越发显得人孱弱可怜。
这一瞬间,宫子羽又恍然间想到了那日扯着自己衣袖,眼眶通红的说“我相信公子”的上官浅,一时间恍了下神。
再过两日……便是选亲了。
想到这里,宫子羽只随便应了一声,转身欲走。
宫子羽那还是多谢云姑娘了。
不得不说,宫子羽果然是单纯了些,云为衫如何说他便如何信。她既喊他“羽公子”,又怎会认为他是商宫的人?好不容易才等到他过来,迎来了一线生机,又怎会让他这般离开?
云为衫公子……
宫子羽脚步微顿,到底还是转身。虽说云为衫此次算是帮了他,但说到底,她还是无锋刺客,还是不多说些什么的好。
宫子羽有什么事?
云为衫如果我交代自己所知的有关无锋的一切,公子能否保住我这条命?
因着伤口牵动,云为衫不自觉喘了两口气。
云为衫我可以向宫门投诚。
宫子羽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却沉默着没有答话。
进了审讯间的无锋刺客,无论是否交代了些什么,最后的结局怎么逃不过一个死字,即使她说出一切,他最多也只能保她不再受过多的伤,留个全尸而已,保命……真的不敢说。
云为衫公子不用这般看着我,我本也无锋有些仇恨,我的义妹就是被无锋杀死的,而且在无锋中,我是较高的阶级的魑,知道的东西总会多一些。
云为衫抬起头来,虚弱的瞧着他。
云为衫我想用这些,来换我的命。
宫子羽看着这样的云为衫,心里不知为何升起一些怜悯之心。
可还未待他有什么行动,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戏谑中夹杂了些嫌弃。
宫远徵宫子羽,你最好收起你那点无用的怜香惜玉之心。什么都没审出来,你少添乱。
宫子羽下意识回头,却恰好看到倚着门框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了宫远徵。
云为衫也下意识抬头,看到宫远徵,神情变了变。
宫门子弟中最好说话哄骗的便是宫子羽,这来了个宫远徵,变数可大了。
宫子羽我添什么乱了?宫远徵你少血口喷人!
宫子羽和宫远徵的矛盾最是深,与他说话总忍不住吵起来。
宫远徵只嗤笑一声不说话,看看宫子羽又看看云为衫,意思很明显。
宫子羽云为衫要投诚,我可没说什么。
宫子羽有些急切的吐出这话,像是掩饰自己刚刚那丝怜悯之心一般走出了审讯间,没再回头看一眼,只是出去后,仍是唤来了个守卫。
宫子羽近两日,先别再对云……为衫用刑了。
顿了顿,似是觉得自己这话又有些怪,宫子羽又轻声补充一句。
宫子羽她还知道很多,有用,暂且不能死。
龙套守卫:是,公子。
宫远徵扬了扬眉看着宫子羽大步离开,似是不屑的呵了一声,继而又看了云为衫一眼,没说什么,甚至没打算走进审讯间,转身就要离开。
云为衫看着宫远徵的背影,心头有些发狠,却又毫无办法,只能撑着孱弱的嗓音对他开口。
云为衫无锋此次混入宫门的不止一个刺客。
云为衫新娘中还有。
宫远徵的脚步似乎顿了下,也并未回头,只是在云为衫看不到的地方,他笑了——鱼儿果然上钩了。
宫远徵你能说的,可不止这些。
宫远徵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