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悄然流逝着,直到某段时间。
宋岚衣发现,最近姚风竹总是在夜晚出门,带着一身寒气和血味回来。
他的嗅觉很灵敏,哪怕他上床之前用柚子叶清洗过了,淡淡的味道还是不难被捕捉到。
教堂的大门在白天是上锁的,姚风竹叮嘱他说最近有些动荡,他不要出门比较好。因此封闭了他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只有顶楼开个天窗便于通风以及便于晚上看星星。
宋岚衣感到不安,睡觉时总是被一些不明意义的片段吓醒,在这高楼软枕之外,好像有人呜咽嘶吼。
那些画面多由血块、骷髅、岩石组成,哀鸿遍野、乌烟瘴气。
边境土地比之前扩张了数十倍,那些枯萎的生命葬在这里,用板块化的身体弥补大地的空缺。
夜晚,天幕黯淡无光,残月被红雾掩住,苍天黑沉沉地压下来,他看到姚风竹背对着他,半跪着身子,看不真切在做什么,但能听到筋肉撕裂的声音。
一股恶寒顺着尾椎骨蔓延开,梦中的感官变得迟钝,恐惧生长地很慢,指尖都在抖。
姚风竹朝他走来,脸上和手上尽是鲜血,眼睛布满血丝,像来自地狱的阎罗凶煞。
“阿姚。”
宋岚衣退后几步,声音都在打颤。
“他们明明没做什么,你为什么要屠城……我们这样,和那些失序者有什么区别?”
“可麻木不仁和死板刻薄是传染力极强的疾病,只有死亡才能让他们停止交叉传染和互相蚕食。”
他不住后退,最终重心不稳摔进最后一片空缺。
【我在畏惧】
“乖乖,醒醒。”
宋岚衣被温柔平和的声音叫醒,他翻个身,他出了一身冷汗,衣物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姚风竹点了灯,扶他坐起来喝点水,又用湿纸巾为他擦拭脖子和手心。
“乖乖做噩梦了吗,脸色白的厉害,别想骗我,我都听见你的梦呓声了。”
“嗯——阿姚,”
他扯住姚风竹的袖子,垂下睫毛,可怜地像一只受伤的幼兽。
动作间袖口自手腕滑落至肘部,露出狰狞的旧伤。
“怎么?”
“你有多喜欢我?”
我在你的心里到底有多重要,被看作为虚幻的梦境角色,还是活生生的人?
姚风竹伸长手臂把人揽在怀里,去吻他的耳垂,“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宋岚衣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却迟疑一下没有推开。
“是不是因为最近陪乖乖的时间不多,让乖乖没有安全感了?我们明天一起去院子里晒晒太阳,花园里的鸢尾和香豌豆都开了,我可以教你编花环,苜蓿草长得挺好的,采些晒干了喂兔子,好不好?”
手指挑开薄薄的睡衣,按着那处打转。
宋岚衣一下子就软了腰,有些抗拒地去推他的胸膛,“别,我怕……”
“不是问我有多喜欢你吗?”
被挤上了冰凉的液体,露在外边的皮肤被刺激地起了一层小颗粒,他像是受不住了一样扬起纤细的颈子,脚背绷紧着。
“就这么喜欢你。”
他动作再是温柔,宋岚衣依旧又痛又难过地捂住嘴巴小声哭,声音都打着颤,细眉拧在一起,腿根不住痉挛,模样破碎又可怜,像是被天敌咬住喉管的小动物,不论怎样都逃不过这一劫。
拥抱时两颗心脏怦然相撞。
“刚刚梦到了什么?”
宋岚衣别过脸去,装作没听到,溢出几声闷哼,抱着他的脖子求他慢一些。
姚风竹刚要说什么,就被吻住嘴巴,他很享受宋岚衣的主动,纵容他胡闹一会儿,才扳着他的脑袋夺回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