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遵从那么复杂的过程?就用最简单的,也是最暴力的方法结束一切吧。】”
“【哦,深红之王。】”
淡漠的神情似乎跳跃了一下,只在一瞬间就被迅速藏好的会是什么呢……
是惊喜,是兴奋。
可惜,即便他藏得足够快了,仍然被维尔兰兹所察觉。
“看来当他的导师,风险不是一般的大啊……”
“威廉·麦鲍瑟到底是怎么死的,基金会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不过么,安全这方面,我还是不用担忧的。”
——
等回到科研部门总部,这时已经是深夜。
皓皎的白色月光眷顾了紧闭的玻璃窗,风却很不幸地被拦在了窗外,火光忽的一跳,泛黄的纸页正翻开。
被替代的不是时代的遗落之物,反而是前途未卜的新物件。
无论是火焰,还是日月散发的光,在亚里森看来,都比“灯”什么的,好用多了。
原本就来自于自然的天赐馈赠,怎么能将其遗弃?
忘本,忘初,似乎是必然的,但亚里森觉得不妥。
他们可以忘记,他们可以遗弃,但他亚里森,不愿意这样。
“最宝贵的不是什么光明的未来,而是阴影里真实存在的过去。”
“当下我踏出的每一步,都是由我的过去支撑着。”
只有那些原始的,古老的,十分纯粹的,才能让他感到慰藉和安宁。
午夜的歌曲悄悄唱响,协奏中唯一不协调的是不甘心的寒风。
当然,还有突然响起的一串轻轻叩门的声音。
“请进。”
亚里森大抵是猜到了来者的身份,所以出声相请。
推开门的那位动作很轻,导致门并没有发出什么动静。
亚里森起身相迎,走到近前,淡然开口。
“这么晚了,导师还不休息?”
“你不也一样。”
“更何况我平常夜里也不怎么休息。”
来者正是维尔兰兹。
如果说维尔兰兹不睡觉是因为不需要,那亚里森就是不要命。
这家伙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健康。
显然,维尔兰兹并不是来劝他休息的,也会不想干涉这种事情。
两个不眠者相对坐下,昏暗的办公室里,两对红色的珠子转动着,闪烁着。
“导师,我有件事想要请教您。”
面对窗户的亚里森开口,皎洁的月光盖在他的面庞,显得更加苍白冰冷。
“说吧。”
清冷的白芒披在维尔兰兹的身后。
“我打算明天正式开始对深红的研究项目。”
“总部的其他成员我不准备通知。”
“单干?”
“没错。”
一如亚里森猜测的那样,维尔兰兹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只是一副绕有兴趣的样子。
“首先要做的,是取出这两样东西——”
亚里森将威廉的笔记拿出来,递给维尔兰兹。
见状,维尔兰兹一挑眉。
“这就交底了?”
“相不相信无所谓了,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回答得很好听。
“呵,导师我自然是可以相信的。”
“就是不知道,以您的权限,能不能将其取出来了。”
万全的计划早已准备好,只看维尔兰兹的选择了。
他为自己铺了很多条路,维尔兰兹的帮助只是最近的那一条,也是最简单的一条。
“当然,没问题。”
笃定的语气并不能让亚里森产生更多的想法。
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特别的家伙。
很显然,他的这位新导师是,他也是。
只是可惜了,他好像还没有发觉自己的特别之处。
在亚里森的眼里,一切似乎都已经成为了理所应当,不可逆转,不必逆转。
黑夜也会有狼狈的时候,也许只是晚了几步,就不得不与准时升起的太阳撞个正着。
一半金灿灿的彩霞,一半乌黑色的云海。
奇异的色彩交织着,碰撞着,败下阵来的昏暗很快逃开。
一夜无梦,毕竟亚里森本来就没有睡觉。
只是翻阅着,办公室里余留的资料档案;只是追寻着,回忆的气息。
反而是维尔兰兹久违地合眼休息了几时。
他趴在亚里森的办公桌上,一只手撑住脑袋,双眼轻阖,却并没有入梦,只是微憩。
金色的暖阳伸出若隐若现的触手,轻抚着他的脸庞,让细长的睫毛与顺滑的发丝染上金黄。
睫毛忽地扇动,血色瞳孔映出阳光的温暖与明亮。
轻轻眨眼,准确的心间时钟提醒着今日的行程。
“亚里森,六点了吧。”
“是,导师,刚刚六点整。”
维尔抬手理了理发丝,转而起身看向座位上几乎整晚未动的亚里森。
“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取那两样物件,你觉得呢?”
这可谓是过于放宽了,维尔兰兹除了调用权限外提供便利外,就没有插手过亚里森的事。
不问,不劝,这么好的导师啊,还真是不真实。
“他和老师,真的很不一样。”
“为什么与老师相处的那些日子在渐渐淡去呢……”
“这样说来,还是有一样的地方的。”
“都是那么的,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