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天的雨幕包裹着站点,苍穹仿佛要向下塌陷。
层层又层层,厚重的黑云积满在拥挤的天空。
玻璃被无数次的击打与冲撞,已经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正站在窗前。
伸手将卷曲的发丝别在耳后,亚里森向他,哦不,它,走近了些。
两“人”就这样立于窗户旁。
它转过身看向了亚里森,蓝色的双瞳中似乎有着相似的冰冷,不过嘴角却挂着淡淡笑意。
“万修斯博士,你真的很闲。”
“该隐先生,我不喜欢工作。”
……
寂静回荡在房间,只有窗外的雨在喧闹,它们咆哮着,宣泄多日的愤懑。
“是吗,我不信。”
被称作该隐的男子偏了偏头,笑意更甚。
黑色发丝一晃,额间来自苏美尔文明的符文显现出来。
只是瞥了一眼,亚里森就收回了目光。
也许那些家伙很想探寻这个符号的真相,但亚里森可一点也不感兴趣。
“不信就算了。”
谎话被揭穿又怎么样,忽悠不到又怎么样,大不了……用强呗。
“你的答案呢?”
“就再问这最后一次吧,再不行真的就只能用最后的办法了。”
“唉……”
本来想要叹气的该隐突然发觉亚里森向它靠近得很过分,红瞳中正闪烁着危险的目光。
该隐只好连忙表示。
“你知道的,万修斯博士,我不能接触地表。”
“简单,我有办法。”
看着该隐欲言又止的样子,亚里森肩膀一耸,已经没了耐心。
他不再等待,也不再劝解,踏步上前,一把将那个磨蹭的家伙抱起。
“很好,好极了。”
“这样就接触不到地表了。”
淡然的神情从未褪去,荒诞的行径也不曾改变。
“等,等一下,万修斯博士,”
“这不合适,而且,而且这是违反规定的吧。”
“哦,深红之王,规定个鬼啊,这就是高层批准的。”
在该隐慌张和惊愕的目光中,亚里森一脚踹碎窗户,玻璃四散而落。
亚里森高抬右腿,踩上窗框,左腿用力蹬地,从窗户上一跃而下,跃进雨中。
雨滴狠狠砸落,浸湿了衣衫,该隐不得不闭上双眼。
“万修斯博士,你真的不怕被处分吗?”
“这,这真的太疯狂了。”
冰冷机械的声音正述说着惊异与无奈,还有语气中听不出来的担忧。
“还有,你身手真好。”
“不过以后我的房间恐怕再也不会有窗户了。”
忽视掉不断砸落的雨滴,和该隐模糊的碎碎念,亚里森在雨中狂奔。
该隐的声音渐渐消失了,不知道是雨太过喧哗,还是它放弃了在雨中的交谈。
源源不断终究不太真实,暴雨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极限,它想要撤退了。
雨滴的下落减缓,最后只剩下随风而落的漏网之鱼以及湿透的亚里森和该隐。
清澈的溪流映入仍在滴落水珠的蓝色眸子。
白色的长椅上,亚里森放下了该隐,并把它的双腿放在长椅上以免接触到地面。
他从最里侧,幸存的衬衣口袋里掏出一封信纸,递给长椅上的该隐,随后侧身坐下。
“帮我记住它,辛苦了。”
该隐接过了信纸,转头看了一眼亚里森,随后才带着满腹的不解和无奈开始阅读。
“……加入我吧,请你吃好吃的知识之树……?”
读着读着,它实在是忍不住读出声来。
它抬起头,正对上亚里森的目光,尽管淡然依旧,可此时的红眸中的意正紧紧抓住面前的猎物。
“恭喜你成为深红之王的信徒,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
“那个,万修斯博士,你这是不是太……”
“好了,以后叫我亚里森就行。”
话落,亚里森拿过该隐手中的信纸,将其撕碎,洒入溪流。
“我们勾结的证据得销毁掉。”
亚里森这副很是认真的样子,让该隐心中一动。
兴许是没忍住吧,它捂住嘴偷笑了起来。
澄澈的蓝色眸子露出精光,睫毛颤动着,掩不住的声声轻笑,终于是让亚里森多注目了几时。
注意到他的目光,笑声忽止,该隐微微别过头去,试探地开口。
“万修斯博士……”
“你冒着大雨,明着违反规定,将我带出来,就是为了这个?”
亚里森点头,又摇了摇头,显然对它的话不是完全认同。
“也没有明着。”
“高层批准了让你辅助我的工作,这就是我的工作。”
“至于工作的内容……你不说谁知道呢?”
该隐轻轻抿嘴,努力憋住不笑。
“是谁说自己不喜欢工作的?”
“工作需要,必要的伪装。”
“好吧,好吧,不过,今天可是情人节唉,有几个家伙应该要来问我一些‘重要的事’。”
“亚里森,你把我拐跑了,他们可要有麻烦了。”
话中的意思亚里森自然是听懂了,不过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可没法让他听进心里。
“怎么,你很喜欢给那些家伙当备忘录?”
“别管他们了,我还有工作呢。”
“是什么?”
七色的光雾横跨溪水,一端连着无垠自然风光,一端连着篇篇肆意生长的童话。
“当然是——”
“让总部那些孤寡人家羡慕羡慕。”
清风拂来,锦色软瓣里吝啬私藏的浓香被它偷去。
“啊?”
“放心,我会把我主深红也弄上照片的。”
“这是重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