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怆一滞,“你说什么?”
唐终槐决绝地道:“裴怆,我恨你。”
“是么?”裴怆的语气不咸不淡。
“裴怆,如果没有在水地遇见你,我现在一定过得更幸福快乐,不会变成一个残疾人。”
唐终槐没有理智,只知道说难听的话刺伤裴怆,好看到裴怆的挣扎痛苦,好看到裴怆爱他的证明,但裴怆没有,裴怆捡起地上的烟,看了一会儿烟盒,最后将它丢进了垃圾桶,“让你不快乐,我很抱歉,就这样罢,我们分开,你以后也许会过得不错。”
没有挽留和不舍,唐终槐认定裴怆的爱都是虚假的,他几乎要崩溃了,裴怆一次次地抛弃他,就想扔掉一盒香烟般轻易,而他却因为裴怆的一句话就烦恼忧愁,他轻轻地问裴怆,你真的爱我么?
“如果你觉得我不爱你,那就是不爱罢。”
裴怆抬脚离开,唐终槐忽然觉得周围安静下来,他听见脚步声,甚至是钟表的声音,以前他从未注意过的声音突然被放大了,他感到很吵,耳朵要坏掉,心脏跳得太快,他难过地抓住胸前的衣服,眼睛一片雾蒙蒙,倒地时他才知道这种滋味叫绝望。
从一个人的家中醒来的唐终槐所做的第一件事是拿起垃圾桶里的烟,第二件事是去买烟,他找遍了当地所以的大店小店,最后终于确定本地没有他手中这款香烟的售卖。
他很迷茫,他不能确定裴怆爱他与否,即便他确定了香烟,他实在过得很痛苦,一个月后他还是想办法找到裴怆的住处和他说清。
裴怆不甚在意,“进来喝点水么?”
“喝水?裴怆,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有,不过慈悲,那是过去的事了。”
“在我这过不去,裴怆,我们讲和好吗?”
裴怆不知道说什么,唐终槐再接再厉,“我知道我的问题,我会改,请你原谅我。”
“我们结束了,当然,我们还是朋友,你可以随时来找我。”裴怆大方地说。
裴怆住在六楼,唐终槐看着他,像是后退一步般说:“做朋友,好啊。”
他趁裴怆不备闯进屋里,毫不犹豫地打开窗户,窗外只有很矮的护栏,唐终槐也觉得很累很累,“裴怆,你说爱我在天堂说,那我去天堂见你,你不要叫我等太久。”
“我说分手的话,你就一定要这样么?”
“你不让我死,难道让我毁掉我自己么,你不来见我,我还能做什么,第一天切小指,第二天切食指,十天以后你再不来,我就去卖器官,死了多容易啊,裴怆,死了多容易啊,那些痛苦怎么比得过我现在所遭受的,只有身体上再疼一点,更疼一些,我才能短暂地,短暂地睡一会儿。”唐终槐很荒谬地说着,他脸上有裴怆理解不了的情绪,裴怆十足了解他,而他了解不了的情绪原本不属于唐终槐,只是属于身体残疾灵魂残疾的唐终槐。
“裴怆,你爱我么,你说会一直爱我。”
裴怆叹气,“那你为什么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