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怆陪同唐终槐听课，是一个深受外界诟病的老师，据说她的很多言论都非常激进，不过也有不少人喜欢她的坦诚，她认为文学和艺术都是需要天赋的，拥有天赋的人不一定能做到极致，但只谈努力连极致的边都够不到，而极致的结果是成为天才或是疯子。

“什么人做什么事，纠结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简直是庸人自扰，唐先生，我说得就是你，你的小说我看过，优秀但不够格。”老师嘴上毫不留情，眼神耐人寻味。

“那我身边这位呢？”唐终也不气恼。

“裴先生不适合写小说，他的诗我同样在来之前读过，他没有过多的剧情想象能力，他甚至写不出多么有格局的诗作，他很‘单纯’，在形容美和创造美上他是有天赋的，这点唐先生比不过。”

这下唐终槐便不是很高兴了，虽然老师说得迂回，但话里话外仍有裴怆不会有出息的那份意思，唐终槐勾唇镇定自若道：“老师，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已经成为地位比你还要高的小说家了。”

“不可能的。”老师没有讽刺地笑了笑道。

老师很会看人，此时她已经知道这两个人会被彼此耽误到死了，一辈子也别想出头。

事实真是如此，唐终槐后来因为裴怆改写爱情小说，结果写得一塌糊涂，被人骂得狗血淋头，唐终槐只适合逻辑小说，哪里会写爱情，就是照搬他和裴怆他都不会，写得乱七八糟不能看的，他第一次被人爱，第一次爱人，他压根不懂爱，从来都不懂，可他知道，他不能失去裴怆，否则不光是爱情，他所有的感情都会丧失。

他真的爱裴怆吗？他把自己搭进去，早已不是一个肤浅的爱字能说明的感情，他们是同伴知己，是爱人伴侣，更是对方灵魂的一部分。

至于裴怆，在一些时间里他与唐终槐不谋而合，在另一些时间里，他只是单纯地爱着唐终槐而已，所以他可以随时剥离，毕竟他也没想过拥有唐终槐，他喜欢明天，偶尔他想偷，更多时候他只是开着窗户等明天到来，不触摸也不难过。

裴怆和老师的看法不同，他不管怎么想都认定了唐终槐是天才，世上有几个人第一本小说出版就爆红的作家？少之又少，在老师离开后裴怆看着唐终槐，突然说：“你是天才。”

“裴怆，你太可爱了。”唐终槐笑。

“不过，我只有在挽留你这件事上是天才。”

裴怆瞧了唐终槐一会儿，无厘头地说：“慈悲，你长了一张不能成功的脸，我会想看到你失败时的表情，你的面目很颓败，一点都不鲜活，却无比美丽。”

“我失败时可不会哭……”唐终槐停下，凑到裴怆耳边，“但爱时会。”

裴怆‍‎‎向来不强，不容易被撩拨起来，现下也没有特别强烈的感觉，就是有种陌生的从未有过的念头，他第一次想到，唐终槐好像是在邀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