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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唐终槐跑遍了析阑所有的出版社，有些出版社见他站了五六个小时不忍心便留下了他的稿子，有些直接一顿尖酸刻薄的嘲讽费力气将他赶走，唐终槐心中除了裴怆和写作，排第一位的就是自尊和骄傲。

他第一次被人这样侮辱，如若不是想着裴怆，他一定会动手，然而更加“厉害”的他还没见过，一个大牌编辑说是看中了他，要与他私下聊聊。

唐终槐心思重，要他说清楚什么私下，编辑八面玲珑，说了几句粉饰太平的话，却没想到唐终槐这个年轻人与他比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不想拒绝您的邀请，但很遗憾，我自小发育不好，无法满足您，很抱歉呢。”

编辑不会听不懂，唐终槐就差把我痿三个字给写脸上了。于是唐终槐最后得到的答复就是你的作品不符合我社风格。

............

“结果怎么样？”裴怆问。

“还不错，有几家在考虑。”唐终槐笑。

唐终槐去了浴室洗澡，张小李凑到裴怆的身边，“看小唐的笑容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裴怆叹了口气，“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永远不让人看出来他在难过。”

“难过？你怎么看出来的？”张小李震惊。

“我听见他的烟盒响了，今天早上他才买了新的一包，可是盒子好像已经快空了。而且他最近不怎么对我笑，除非他是刻意。”

话音刚落，裴怆起身走到浴室前敲门，不待里面开门，他就开门进去然后反手锁上门。

裴怆看着站在花洒下的唐终槐，唐终槐有没有哭他真的不知道，但是那些水，的确有太多道都滑在他的面颊上。

“慈悲，你哭过了，什么时候？为什么？我不觉得你是会因为无法出版而流泪的人。”

唐终槐意外地诚实，他应声，随即抹了抹眼下的水，微微勾起唇，“所以你要抱我么？你抱我，我就不哭了。”

裴怆这个时候是不会怀疑唐终槐说话的真实性的，他用了些力抱住唐终槐，担心唐终槐会着凉，他没有关掉花洒，但这也导致他的衣服很快就湿掉了。

“为什么哭？”他再次问。

“外面没有你，太冷了，我就哭了。”

唐终槐依然在插科打诨，他不是因为害羞所以不告诉裴怆原因，他只是明白，他做一件事的出发点如果是裴怆，裴怆会不高兴，裴怆从来不希望他为他做什么，裴怆很不会为自己着想，唐终槐不能改变裴怆，他改变自己。

他不会说自己为裴怆吃了多少苦，被骂或是被打或是被骚扰，都会让裴怆有负担，都会让裴怆寄放在他身体里的心脏疼痛，他不要。

“暂时放弃出版罢。”裴怆冷漠地说，“我知道这或许是你的梦想，但我建议你慢慢来。”

唐终槐有点生气，更多的只有一种胸闷痛的感觉，他不舍得推开裴怆，他抱紧他，在裴怆想要将他拉开时，他开了口：“裴怆，你不相信我吗？你觉得我很差劲么？你告诉我罢......”

裴怆的衣服湿透了，所以他不清楚，他怀中的唐终槐正在哭，而原因根本不需要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