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从格朗格离开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读秒,脉搏的每一次跳动是我估量时间的唯一单位。
手被铐着,全身都无法动弹,禁闭室阴冷潮湿,没有一丝光亮,我也看不见自己的影子。有的时候,我无法感受到自己心跳和静脉的动静的时候,甚至会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
我只能机械地读秒,等着这暗无天日的拘禁结束。
我隐隐知道,禁闭室里的惩罚不只是让我失去自由。
世上所有事都是有失有得的,没有什么一味的损失或一味的勒索。
而我失去自由,换来的,是痛苦。
当我思考这些的时候,我也在思考凯瑟琳的死因。
那封信里明明白白地写着“我杀了她,没有人怀疑”。
那张死亡证明上清清楚楚显示着凯瑟琳死于坠崖。
我从心底鄙视那些麻瓜警察。
难道他们认为,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儿会自杀跳崖吗?
我的手脚渐渐地失去知觉,心脏似乎已经濒临放弃,但大脑还要求给它自己供血。
我还在读秒。
两万三千七百二十、两万三千七百二十一、两万三千七百二十二……
已经过去了六个多小时。
两万三千七百二十七、两万三千七百二十八、两万三千七百二十九……
当我就要数出第两万三千七百三十秒时,我听见了脚步声。
当我就要数出第两万三千七百四十七秒时,禁闭室的门打开了。
从外面透进来一束光,我强忍着刺激感微微眯缝起眼睛,隐约看见两个人影。
“赫卡忒·莉莉·斯内普_普林斯。”突然的声响让我的耳朵开始隐隐作痛——迪伦斯说话的声音很大,而我已经被冻得几乎丧失五感。
不过这挺好的,反正我也不在意这些伤痛。
她和格朗格走近了,两人手里都拿了一支很有复古气息的火把——别问我为什么,大概是为了营造氛围吧。
“你是个小贱人,是不是?!”迪伦斯的声音突然带上了怒气,在一刹那变得歇斯底里,“偷偷溜进我的办公室,偷偷看我的私密信件,是不是?!”
我沉默不语。我不想说话,而且我恐怕也说不出话来。
我能感觉地下的冷空气使我的喉咙遭到了前所未有的侵袭,每一次呼吸都无比困难,无比疼痛。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声音和驴叫大概没有太大的区别。
“格朗格!”她喊了一声。
格朗格仿佛和她心有灵犀似的,把禁闭室的门关上,打开了禁闭室的灯——那是几排灯管,发出暗红色的光,换做别人可能会觉得吓人,可是我……好吧,我在斯内普寻求复活之道的那段时间里,见过太多人的死亡了。
可以说,我的出生就伴随着母亲的离去,而我进入孤儿院的门票就是目睹父亲的死亡。
不过这不重要,这些都不重要。
格朗格推过来一张黑色的铁质桌子,目测和孤儿院的大铁门是一种材料;桌子上是各种刑具。
没错,刑具。
带着尖刺的小铁锤、能把人牙齿拔下来的钳子、上百根不同长短不同粗细的银针、长着倒刺的长鞭……
我忽然觉得自己活过来了。这些刑具让我感觉到了兴奋,仿佛每一个细胞都颤抖起来。
“斯内普_普林斯小姐,请你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迪伦斯用威胁的语气说着。
我继续保持沉默。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她怒吼着,见我依旧不说话,冲着格朗格吼道,“把她的眼睛蒙上!”
格朗格照做了。我的眼睛被一条黑色的绸带蒙住——这样刚好,我现在一点也不喜欢光亮了。
迪伦斯把我的一只手从手铐中松开,另一只手依旧被拷在某个地方动弹不得——她难道觉得我会逃跑?不,我一点也不想,我还等着她们的惩罚呢。
她拽着我的手,让我感受那些刑具的触感,然后她说:“你长得很漂亮,我并不想让这些东西破坏你美丽的身体——只要你说出你看到了什么。”
我沉默已经不再是因为说不了话了,我只是不想因为我说了,她们就放弃惩罚我——那就不太美妙了。
于是迪伦斯如我所愿地,开始了她对我的“折磨”,尽管在我的价值观里,这属于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