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你喜欢哪个？鞭子还是烙铁？”迪伦斯假装很人性化，而我完全没有回应。
“那么就鞭子好了——感受一下，我亲爱的。”我的手在她的引导下触碰到了那东西——粗，长，带着刺，打在身上一定会勾出血肉。
“我们开始？你还有机会告诉我真相。”迪伦斯警告着。
我点点头——这似乎激怒了她。
第两万三千九百一十二秒，鞭子狠厉地抽在我的身上，割坏我的衬衫和睡裤。
第两万四千五百零三秒，格朗格和迪伦斯开始争吵——从中我理出了一个故事：
格朗格是迪伦斯先生的前妻的女儿，也就是说，迪伦斯夫人是格朗格的后妈。
在迪伦斯先生死后，年幼的格朗格才因为丧母找到迪伦斯夫人，而迪伦斯夫人顺势建了一个孤儿院，名义上养育孤儿做善事，实际上和各种人做交易。
所谓的被收养的孤儿，压根就没几个是得了善终的。
而迪伦斯夫人，则能从中受益。
她们的争吵以格朗格的离开收尾，而对我的折磨，继续进行。
第两万四千九百五十六秒，烧得滚烫的烙铁在我的一只脚的脚心留下黑乎乎的，焦死的印记，甚至在离开脚心的时候撕扯下了一块皮。
第两万五千零七十二秒，一盆盐水从头到脚浇下来，我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嚷，每一道伤口都迎来二次创伤。我张嘴，喘着粗气，迪伦斯好像笑了，我听不清，我的耳朵嗡鸣着，肿胀着疼。
第两万五千一百三十秒，她把蒙眼的带子取了下来，再次逼问我。我听不清，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活着，于是我说：“凯瑟琳死了。”
第两万五千二百六十八秒，我被带到一个长方形台子上躺下——那东西像是个手术台之类的——然后再次被拷住。
第两万五千三百二十一秒，我失去了身上所有的仅存的布料的遮掩与庇护。
第两万五千三百五十四秒，她拿出一个我不知道叫什么的东西，使我不能闭眼，然后在我的视野里摆了好几面镜子。
第两万五千四百六十秒，我在心里大声赞叹自己的读秒能力和记忆力。
第两万五千五百八十七秒，我的四肢的脉搏处都被死死勒住。
第两万五千六百二十三秒，我开始手脚发麻，我感觉我的手和脚已经不再属于我。
第两万五千八百多秒，大概吧，我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脉搏，也无法确定心脏跳动是否规律。
我的大脑渐渐变得不再清醒，我丧失了我引以为傲的读秒能力。
迪伦斯在沉默许久之后再次逼问我：“你看到了什么？”
她的声音很冷，冷极了，比这冬夜的地下室更冷，仿佛下一秒她就会发狂将我的生命夺走，让我的血液变得像她声音一样冷。
“凯瑟琳死了。”我咬死这一句。
我的声音如我预想的那样嘶哑，几乎是气音。我的舌尖在打颤，嘴角的血也已经干涸。我大概就像一个残破的布娃娃一样脆弱。
“凯瑟琳死了……”
迪伦斯走到我的身边，手上拿着绷带和石膏。
“快到早上了……我要忙着照顾其他的孩子呢——既然你不肯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那就只好委屈你在这里度过一个‘愉快的’圣诞日了。”
她把石膏抹在我的嘴周围，鼻子幸免于难，但我的半张脸包括脖子都被厚厚的石膏包裹住了。
然后是眼睛，我的眼睛也被石膏蒙住。
她把绷带缠在我的头上，只有鼻子能接触到空气。
然后是我的上半身——石膏很重，我的每一次呼吸都被限制着，甚至不能有什么起伏。
然后是下半身——我倒是没感觉到羞耻之类的，哪怕石膏已经被迪伦斯塞进我的体内。
我仿佛一个木乃伊，看不到，摸不到，没有知觉和思想。
我只是还能呼吸而已。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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