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灿烈晚上被苏樱哼醒,他撑起身体挨着她的肩膀开台灯,一只手搭在她眼睛上,白炽灯亮如白昼,撩开她带着细密汗珠的刘海,亮晶晶的眼睛只睁开一条缝,手臂动了动直接抱住了他,朴灿烈被这么一按没撑住倒在床上。
床头柜上的闹钟显示时间是凌晨一点。
想到第二天还有一场会,他斟酌一会儿,
朴灿烈“睡不着?”
苏樱.“饿了。”
朴灿烈“馋了。”
朴灿烈一针见血,打断辩解的话头,手捏了捏她的鼻尖,苏樱哼哼唧唧地将头埋在他胸口一顿乱蹭,带着哭腔,
苏樱.“我睡不着,不应该喝茶的,谁知道那个茶······”
她沮丧地努力睁开眼,又用手在脸上揉了揉,揉起一片红痕,
苏樱.“怎么办啊,忘卸妆了。”
朴灿烈“别揉了。”
抓住她的手,朴灿烈带着困意去摸湿巾,撕开活口包装,轻轻在她脸上擦,一边擦一边想,今天是没完没了了吗。
朴灿烈 “还饿吗?”
窗外飘来雨声,开好空调定时,房间里凉了下来,苏樱埋着头趴在床上乱哼,嘴里念念叨叨,朴灿烈在厨房热面条,他靠在墙边看窗外,没什么好看的,一成不变的霓虹灯,盛夏的蝉鸣声。面条在锅里翻腾,他拿出手机看工作群的消息,等计时器响去捞面条。
面条煮好了,把人捞起来,就像在捞一条湿漉漉的鱼。
苏樱表演闭眼吃面,他在旁边冷不丁敲敲桌子,
朴灿烈“是不是让你不要喝酒。”
苏樱.“我就喝了一点——”
她不服气似的仰起头,嘴里的面条刚咽下去,比了个一点点的长度,他把两根手指合在一起留出一条一厘米的缝来,压住她嚣张的手指,
朴灿烈“以后就说只能喝这么多,知道吗?”
吃完面条终于能睡觉,可是——朴灿烈一只手扣住她的手,睡意都被她磨没了,咬住了她的耳垂,
朴灿烈“不想睡今天就别睡了。”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夜晚,华灯遍地,他有了稳定的工作,每天坐在办公室摸鱼也可以升职加薪,苏樱成为他的妻子,他们从大学步入婚姻,路小年成为了职业选手,经常能在热搜看到他。
何智和班上一个女生在澳洲结婚,没能参加谢师宴。
盛夏走入尾声——
就好像一个美丽短暂的梦,朴灿烈想。
他不止一次在梦中勾勒出她的样子,甚至作为金融专业的高材生修了双学位,毕业后去开了一家私人侦探所。
他从B市回来那天晚上敲开她家的门,得到的只有路小年探出脑袋那句,
“我不认识她,你找错人了吧。”
好像一盆秋水从头顶浇下来,他问了许多人无果,趁着假期去了曾经的游乐场,连她写下的红丝带也不见了,寄出的明信片更是原封不动地出现在他身边。
生活从他那里偷走了什么。
拿到保送资格的那一天,朴灿烈无不恍惚地想,已经没有人可以分享喜悦了。
他走遍了A市的景点,总是在照片的一边留下一处空白,让好友觉得匪夷所思。
总是觉得,不是相片空落落的,是胸膛那处柔软的地方被掏空了,是青春可以孤注一掷的人不服再见,是喜欢的女孩被擦去了在这个世界的痕迹。
朴灿烈很冷静,只是有些冷静地过头。
只是,有一天,警局的人找过来,问他一出在他家附近打出的电话,他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找了好久自己的声音,才发现原来眼眶通红。
他很冷静,一切质问与不忿都被伪装地很好。
朴灿烈“我认识她,叫苏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