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庄园的地方都是禁地,庄园主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开放过。不过一些参与游戏的地图除外——因为这不需要离开那扇大门。
从起居室出来,德罗斯理了理衣角: 「‘奥尔菲斯’先生,现在的时刻是多少?我想我们是时候前往那座马场了。」
「是的,或许快要‘迟到’了。」‘奥尔菲斯’挑眉。
她肯定想不到自己在装傻。想到这,‘奥尔菲斯’看着德罗斯,有些想笑。
过了会儿,见德罗斯仍未开腔,他就知道她真是有些心急了。下一秒,‘奥尔菲斯’义无反顾地牵起她的手。
“……!”印象里,他们好像是第一次见,不应这么亲密。可‘奥尔菲斯’总给德罗斯一种亲切感,像自己曾经的故友;而有时候却又那么的疏离,像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捉摸不透。
「握紧我,我们出发。」‘奥尔菲斯’开口,他们双手紧扣。
德罗斯怔愣住,感受到那人手心温热的触感,指尖的温度蔓延在手背。长期写字的人指侧有薄茧,酥酥麻麻。
她不禁有些脸红。或许是因为融入了从窗户外打进来的午后温暖的阳光,又或许是因为旁人这只骨节分明的手。
时间仿佛静止了。微弱的蓝光迅速在两人眼前一闪而过——下一秒,他们闪现在马场的外围。‘奥尔菲斯’眉眼弯了弯,示意她看: 「记者小姐,我们到了。」而后,他礼貌地松开德罗斯的手。
「竟然是这种方式?我以为需要赶路…」她讶异地瞧着他。德罗斯还不知道他会这种‘超能力’呢。
‘奥尔菲斯’嗓音一如既往的清散,还带点嗤笑的意味。他盯着远方形成一个缓陂的草垛:「是牵手没错。我想,他们应该也是这样过来的。」他意有所指。
闻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竟然真的是牵手!自己却还以为他牵手是……德罗斯面红耳赤。
四处打量,整个克雷伯格马场就像一个圆一样,从里,也可以论其为圆心,到外围的距离,也就是半径,并不算远。以至于他们大老远就看见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普林尼夫人。
她双腿叠加着坐在偌大的观望台下木质的长椅上,面纱为整个人增添了一丝神秘感。地上肆意生长着参差不齐的杂草,几乎要没过膝盖。远处,两个建筑间搭建了一座桥,构造简单,只用了几块木板盖着,遮住了日光。下方零星几块碎石,还能影影绰绰地看见几个血脚印。
“血…这里发生了什么?”德罗斯这样想着。她走向普林尼: 「普林尼夫人,下午好。」语毕,她扬起一抹得体的笑容。
‘职业假笑’?‘奥尔菲斯’站在旁边,一瞬不瞬地盯着德罗斯。
他只觉得她可爱的紧。就像爱丽丝一样…
「下午好。」女人身体微微后倾,平静地开口。良久,她冷不丁地抬头: 「您,看见那位克雷伯格了吗?」
「……」德罗斯微微皱眉,刚想张口就被‘奥尔菲斯’抢了先: 「哦,下午好普林尼夫人,请恕我无礼。我们刚来,望了一周,并没有发现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的身影。」‘奥尔菲斯’摇摇头,摊开了手。
事实上,他已经知道克雷伯格在哪,甚至是要做什么。不过他必须装出一副不清楚的样子,这样才不会误了一场‘好戏’。
有她参与的,一场好戏。说来也真是巧了,就在那个草垛上……
可不能让她看见。想到这里,他轻笑一声,却没有刻意压下嘴角。
是个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当然包括普林尼。只不过她觉得,如果他真认为德罗斯不知道,亦或是她的确没有发觉的话,那可就好了。正合他意。
那么在好戏的开始,可能也就要同时同情一下这只被他蒙在鼓里的‘小羊羔’了。
算了,反正自己也猜不出‘奥尔菲斯’到底揣着什么心思。
如此想着,普林尼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既然如此,就没事了。两位,我失陪了。」随后,她离开了观望台。
德罗斯有些迷茫地望向她离去的背影,正思考着什么;‘奥尔菲斯’则是靠在建筑旁的旗帜上,安静地等待着她的下一步行动。
「我们,去寻找克雷伯格先生吧。」很久以后,她郑重的开口,看向‘奥尔菲斯’。
他赌对了,她到底还是担心克雷伯格的安危。可真善良啊。
不过,如果没有他在的话,这样的善良可未免是一件好事。
他暗自欢喜,表面却长叹一口气: 「那么,我乐意奉陪。记者小姐。」
……
克雷伯格以为‘不为人知’的远方,只长有杂草的草垛旁,插着一把铁锹。靠着它的,是一颗完好无损的马头颅。
以及,那个生锈的宝石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