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餐厅出去,绕过厨房就是花园。此刻,普林尼夫人正在白色梯台上,她的蜂箱旁做着对这类特殊蜂种习性的研究。正午的光照得热烈,透过窗子洒在地上的白石板上。
花园对于普林尼来说十分重要,可对于‘奥尔菲斯’和德罗斯就恰恰相反。至少花房对他们来说不是很要紧。或许,起居室和餐厅才是其所停留时间更久的地方。
时间悄然流逝,记忆逐渐变得模糊。在餐厅里,‘奥尔菲斯’和德罗斯再次相遇。只不过这次,德罗斯不记得他了。
她并不知晓自己朝思暮想的竟就是眼前人。难不成,记者小姐和那位大名鼎鼎的小说家真的互不相识?错了,完全错了。可命运的安排,谁又能避免?没有人告诉她这是重逢。
即使如此,谁又忘得了儿时?那场该死的大火将青年与少女间悄然滋生的青涩情愫‘付之一炬’。
……可如今,却还能寻得些往日的踪影。
彼时,‘奥尔菲斯’和德罗斯正向起居室走去。不觉间,‘奥尔菲斯’回忆起往事:“奥菲!可以给我讲故事吗?” “奥菲,陪我玩手影人游戏!” “我要奥菲回来……”
那次晕倒前——
记忆停留在了无尽的回廊里,和那个电闪雷鸣的雨夜一起徘徊于脑海——回忆重新被一点点地重新拼凑起来。
他清楚,爱丽丝一直在自己心里,她的身影从未被岁月抹去。欧利蒂丝庄园的每一个角落,都曾留下过他们的欢声笑语。
回想越发深刻,身边人和记忆里女孩的身影重叠。蓦地,他听见了德罗斯的声音——
「‘奥尔菲斯’先生经常去起居室鉴赏藏品吗?」德罗斯双手抱着相机,看向他。
‘奥尔菲斯’绅士地为她拉开起居室的木门: 「不瞒记者小姐所说,我的确十分喜欢鉴赏藏品,尤其是一些著名的欧洲油画。往往,我创作的灵感就来源于此。」
「这样说来,您的艺术品味真不错,‘奥尔菲斯’先生。」‘奥尔菲斯’闻言,眉眼含笑。
业余时间,德罗斯一直在写作与新闻无关的文章,这或许对她来说会是一个十分棒的灵感。
两人一同踏进令其感到既熟悉又陌生的起居室。
屋里用零星几支蜡烛作为照明,正中央的壁炉台下是燃烧着的篝火,上方挂着一幅西方油画。德罗斯环顾四周,靠着单人沙发坐下。
“这些画好像是新的?儿时,这里是挂着的另一幅画。”她暗自思索着。
‘奥尔菲斯’推推镜片,俯身入座。他看着她,似乎知道德罗斯所想,微笑着解释: 「我询问过管家先生,这些油画在大概两个月前被换新了。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前来鉴赏的原因之一。」
「原来如此……」德罗斯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她举起相机,把镜头对准那幅正中央的油画,待它聚焦后拍了下来。
「记者小姐要做记录吗?我还知道这里几幅更有欣赏价值的画。需要帮您介绍一下吗?」‘奥尔菲斯’望向墙壁,寻找着画像。
「麻烦了,我想拿去写一些报告。」
‘奥尔菲斯’起身,走到壁炉左侧,抬头看向那幅画: 「这幅油画名为《犹大之吻》,作者乔托。它聚焦于基督和犹大之间心理交锋的瞬间——基督坚定的目光回应犹大的注视,眼神中只有对背叛者的谦卑和同情。在指控、欺骗和背叛的喧嚣中,基督保持着始终如一的怜悯。」他微微皱眉,望着画上人物的动作。
「乔托赋予形象鲜明的人性动机,以及传统绘画欠缺的心理深度与逼真感。他讴歌光明与善良,鞭挞黑暗和丑恶,十分著名。」
「同时,完美地体现出耶稣的崇高形象。」‘奥尔菲斯’语毕,盯着那幅画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