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陌深吸口气,她不忍看着已经癫狂的哥哥。
"父亲刑责的不是儿子,而是谋逆之人!父亲从南都回来,你们四人是怎么对他的?逼着他咬断经脉了断自己!你们又是怎么对叔父的灵位?还有熙驰和华佑!你们又是怎么对他们的?即便这样,父亲没有对你们刑责,只是处以家法!可现在呢?你们毁的是整个大周!是西岐!是姬发伯伯!当你们决定去朝歌的那一刻,父亲与你们不再是亲人!"
她一口气说出了整件事的真相。
"现在,你更应该好好忏悔,得到父亲的原谅!他没有奏书西岐,就是想留你一条命啊!你怎么还这样说父亲呢?"
"呵呵,呵呵呵~"
颜节情难自控的冷笑出来。
"好啊!你真不愧是······老匹夫的女儿!这一套······所谓的······忠孝节义,让你······学的清清楚楚······你跟他才是·······一家人!你的母亲和哥哥······被他残害······你都置若罔闻!"
颜陌绝望的摇摇头,果然是深入骨髓后的无药可救。
"五哥,会有医官来帮你诊治!我走了!"
"回来······"
颜陌转身看着脸色已经青灰的颜节。
"五哥有事?"
"我······要见······母亲!"
"我会禀报父亲的,五哥保重!"
人到什么时候清醒?
有人说,人到了寿元将近的时候会审视过去的人生。
即便是十恶不赦的通天要犯,到了那一刻也是忏悔与想念。
想念的内容也很初衷,无非就是父母妻儿。
有人说,在人离开之前的那些日子,他会异常安静。
安静下来做什么呢?
依旧是回忆与遗憾。
人生的缺憾无法弥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生命在这样的叹息中逐渐枯萎终结。
也有人说,有些人还是会沉溺在过去,人生中的执念里无法释怀。
说好听些是执念,其实就是不甘与仇恨。
颜节除了躺在床榻上看屋顶狰狞的房梁,他余下的时间就是在做这个事情。
早知道与颜信是这样的下场,他们就不该回来。
在战场上来个痛快,不比在侯府遭罪耗死的强吗?
这两年发生的一切,把他心中所有的美好都打碎了。
父亲从一个如天神一般战神,变成不堪的"安陵之人"。
从小听到大的叔父,那个热血决断的少年将军,那个温文尔雅文武双全的"世子",那个悲天悯人、神通广大的"星君",原来是个"妖孽"!
还有母亲和嫡母。
多么温柔贤淑的美丽女人啊!
怎么就成了无所不用其极的"毒妇"?
还有他最喜欢的妹妹。
清纯、可爱、纯洁的像一朵纤尘不染的芙蓉花。
怎么就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当然,还有他自己!
伯侯公子,为王上冲锋陷阵的小将军。
现在竟成了一个叛逃失败的残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