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鸿奕马上就要进行出师的考试,考试通过后他会出岛,并有新的身份为王君效忠。
冷月再一次的表白被鸿奕拒绝,她的心痛的极点又强作坚强。
鸿奕只想出岛之后,先去看看叶叔,然后去看宴爽。
(接正文)
训示厅
鸿奕四人的面前放着四个不同的托盘,托盘中有一个锦盒。
锦盒中就是他们各自出师考试的题目。
训示厅的训话台上站着身着正装的宴沐宴、宴泽和天寻。
他们身着暗月行者尊主、尊上及总教习的锦服,面戴绘制精美的面具。
"今天是你们出师考试分配考题的日子。你们面前的锦盒中就是你们各自的考题。现在拿到考题便可以回到各自的房间准备。半个时辰之后,送你们出岛的船依然在码头等你们。这一次是你们各自驾驭一条船出岛。"
天寻朗声正言的说道,眼中全是对他们的期待。
能不期待吗?
倾尽所有的培养他们四个,就是等待今天的一举夺魁。
天寻培养的行者很多,只是鸿奕这四个人比较特殊。
过去天寻只负责教习,不负责选拔。
暗月云海给他安排什么徒弟,他便教授什么内容,没有选择的权利。
鸿奕四个人是他在机缘巧合中挑选出来的,可以说倾尽了他所有的心血。
现在六年的付出就要揭晓,天寻既期待又紧张,生怕这四个小东西发挥不好,影响了新尊主对他们信心。
"六年前,我欢迎你们来到这里!通过整整六年时间的训练,今天终于可以历练检验了。希望你们不辜负王君和尊主对你们的期望,也不辜负尊上和教习对你们的教授,更不要辜负这六年来你们自己的付出!我提前祝你们马到成功,成为一名优秀的暗月行者!出岛之后我们王城相见!"
宴泽作为尊上,六年前欢迎他们四人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没想到时间过的飞快,这四个小的就要出师离岛了!
他仿佛又看到了他出师离岛的那场考试。
当年他快十九了,抽到的题目是盗取先王的"玉玺"!
也不知道这个题目是谁给他量身低定做的。
总之这个人不是对他希望太大,那就是没安好心。
那天晚上他潜入王宫,在先王的正殿里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无奈之下,他只能整夜躲在正殿穹顶的房梁交界处。
到了第二天早朝,他才看明白玉玺收纳的位置。
当然,他又得在房梁上待一整个白天,只能再次等到半夜才可以拿着玉玺复命。
等宴泽的行者考试结束,宴沐川将王君的玉玺交还才算复命。
直到宴泽成为了暗月行者的尊上,给他考试题目背后的人才真相大白!
那就是先王本人!
他就是想好好的试试自己一手创建的暗月行者,到底能不能胜任这样的角色。
宴泽出色的表现再一次让暗月云海得到了先王的认可。
这一晃六年都过去了!
时间过的飞快,宴泽都要接任暗月云海尊主之位了。
他回头看了看身边的父亲,肯定的点了点头。
宴沐川没有说过多的话。
他看着台下那四张青春洋溢的脸,任重而道远的说道。
"预祝你们马到成功,五日后我们在这里复命!他日我们在王城相见!"
"是!!"
鸿奕四人单膝跪地行暗月行者的特殊礼节。
行过礼之后,托盘送到了四人面前。
在期待的目光中,四个人拿起了各自的考题。
同时四人不约而同的眼神交汇了一下,又各自把锦盒牢牢的握在手中。
"好了,你们去准备吧!"
"是!"
四人拿着锦盒离开了训示厅。
看到四人离开,宴沐川好奇的问天寻。
"给他们什么题目?"
天寻神秘的一笑,"尊主,这不能说啊!"
宴泽已然了解天寻的为人,他不免揶揄着。
"你肯定没干什么好事,说不定把我和我爹都装进去了!"
天寻一脸的不屑,"我有什么不堪吗?"
宴泽白了他一眼,"那你说呢?"
宴沐川也加入战场,和儿子成了统一战线。
"我就说天寻没干什么好事儿!"
"尊主,您这······孩子们考试嘛!"
宴沐川突然想起来,天寻考试的情景了。
"哎?你那时候的考题是什么?"
天寻一下被强拉进那段回忆,"也不知道哪个混账,让我在雪山待了三天三夜找什么蓝晶雪莲!差点儿冻死我!"
宴沐川狡黠的一笑,"我记得你小时候特别怕热啊!"
"对啊,我一直怕热!"
天寻不明就里的回答,他突然看到宴沐川狡黠的笑,又回想刚刚他说的话。
"好啊!尊主!是你让我去的雪山啊!"
宴沐川颇有成就感的笑着,"你不是怕热嘛?雪山多凉快!"
宴泽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鸿奕四个人拿着各自的任务,背着背囊准备要在湖边登上各自的小船了。
星辉一直很好奇其他人的考题,他打算问问其他三人,充分的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
"大哥,你的考题是什么?"
冷月立刻白了他一眼,"你懂不懂规矩?怎么能打听任务呢?"
星辉毫不在意的笑着,"又没有其他人,就咱们四个!说说呗!"
鸿奕始终不发一言,他平静的看着湖面上的小船。
确定自己的那一艘之后,他拱手向其他三人告别。
"大家各自保重!五日后,我们在训示厅相见!"
星辉还是有些不甘心,他拉住即将要转身离开的鸿奕,"暗冥,你什么考题?"
鸿奕用食指指了指他,"我的考题是让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永远闭嘴!"
"哎!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星辉伸手就想给鸿奕一个锁喉,鸿奕更是敏捷的一把抵住。
"好啦,别闹了!该出发了!各位师弟师妹,万事小心!五日后希望我们都安然无恙的回来!"
月刃拱手道别,不放心的嘱咐着。
冷月也拱手告别大家,"各位师兄,万事小心!我们五日后相见!"
她还是不放心鸿奕,不由自主的又一次看着他唠叨,"暗冥,千万小心!不要感情用事!"
鸿奕这一次没有拒绝她的好意,他微笑着点点头,"好!我会!"
冷月对鸿奕特殊的叮咛,让星辉又有了新的话题了。
"冷月!你也太偏心了,怎么就单单操心暗冥呢?我和大哥是摆设吗?"
冷月白了一眼,跳上自己的小船。
"你的话是真多啊!希望你的考试题,让你做个沉默寡言的人!"
说罢,冷月摇着桨出发了。
随后鸿奕也跳上小船紧跟其后也出发了。
"哎!你们等等我啊!"
星辉不甘示弱的也跟了上去。
剩下月刃不紧不慢的上了小船,在后面像掩护一样跟着他们三人。
回到刚刚各自的考题上。
冷月心里最大的执念是把她卖到花舫成为雏姬的恶毒舅妈。
天寻如她所愿,考题就是杀了她最恨的人,并将一只手砍下来复命。
星辉性格外向活又密,别说一天不说话,就单单让他安静一会都做不到!
他的考题是,到北霆国边境等到巡视的丞相,然后用暗器刺杀。
全程就是蹲守,不许露面,更不许出声。
这等于真是要把星辉活活憋死在北霆国边境。
月刃的任务对他来说难度很大。
他第一次在训示厅处决犯人的时候是失败的,血腥气让他呕吐不止。
这几年大家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他都是做谋划和殿后。
处决犯人基本上全是鸿奕和星辉。
这一次他需要一个人处决犯人一家。
而处决手法是在全家饭菜中下毒,避免有人豁免。
斩首犯人,并将他的首级带回云海复命。
鸿奕的任务最特殊。
他一直不屑于暗器、下毒和窃取。
给他的考题是,盗取昭宸王宴沐川向王君上奏的一封亲笔密函。
看起来这个考题的难度是最小的。
没错,从攻击战力来说,他的难度确实最小。
可是王府戒备森严,要想从王爷书房中盗取密函是很困难的!
密函往往放在最隐蔽的地方,这个任务对于鸿奕来说很不容易。
但是!!!
他很高兴!!!
拿到考题的那一霎那,他觉得这六年的蛰伏就是为了今天!
昭宸王府!!
他可以见到宴爽了!!
他可以一边完成任务,一边看一看宴爽!
这简直就是上天给他最大的眷顾!
竟然比他预想的还要早!
鸿奕极力掩盖着内心的激动与狂喜,尤其是不能让冷月发现。
宴爽是他内心深藏的秘密,谁都不能察觉。
是啊,鸿奕已经死了!
这几年,他的样貌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秀气胆小的小孩子。
现在的他身姿高大伟岸又挺拔。
虽然依然俊美,可是这些年的行者生涯让他的脸上多了不少杀伐决断的冷漠与血性。
他的眼里再也没有小鸿奕的单纯与憨直,却多了凌厉,甚至还有令人不寒而栗的狠绝。他的眼睛让人不敢长时间直视,对视已久便让人浑身不自在。
鸿奕很怕这样的自己吓坏宴爽。
当然,他没有想过出现在她的面前。
不管她还能不能认出自己,他现在的样子和身份都不能让宴爽知道。
他就想好好的看看宴爽,看看她好不好便罢了。
至于以后,他没有想过,也不敢想。
只要远远的看一眼就好,他心安了。
······
宴爽,这六年里我没有一天不想念你!
可是我已经不是过去的鸿奕了,我的手上沾满了人血。
我谢谢上天的垂怜与眷顾,让我活着还能再见你一面。
······
昭宸王府
今晚的月色很美,皎洁的月与璀璨的星互相辉映着。
宴爽撑着下巴无神的看着窗外的月亮。
安佑的离开给母亲很大的打击,她甚至开始迷信鬼神,觉得是母家的风水不对,致使母家亲人相继的离开,宴爽这些年身体孱弱多病。
昨天婉宁带着安佑的灵位去母家的祠堂安葬,顺便带着风水先生看看母家家族墓地的风水。
宴沐川看着妻子也不愿多说什么。
亲人相继的离开确实对她打击很大,如果能让她心里舒服一些也就由着她。
这些年婉宁的精神也大不如前。
宴沐川一心辅佐王君,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暗月云海上,对于家人他确实疏忽的太多。
宴爽这几年孱弱多病,也一直在府中静养。
婉宁和宴沐川其实都明白,当年女儿还是因为鸿奕的离开太受打击而罹患了心悸之症。
医官这些年也是精心调理,却只能保证宴爽二十五岁之前无虞。
至于二十五岁以后的命运,他们谁都不知道。
调养好了万事无虞,调养不好便只能依靠神佛保佑了。
所有人在宴爽面前从来不提,任何可以引起"鸿奕"这个名字的话。
六年时间里,王府中的奴婢下人也换了不少。
知道宴爽和鸿奕这一段故事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慢慢的,仿佛这一段故事随着安佑的离开便无人知晓了。
"郡主,睡吧!床榻收拾好了!"
阿欢端着药碗,轻声的说道。
宴爽的目光没有从月亮上移开,她幽幽的说道,"母亲送表哥回去有几天了?"
"三天了。"
宴爽低头看着桌上安佑给她送的金步摇,心里泛起了酸楚。
"也不知道他攒了多久的银子给我买的步摇!"
阿欢放下药碗,走到宴爽面前。
她拿起步摇,打开梳妆匣放了进去。
"郡主,喝药吧!这么贵重的步摇,放起来吧!"
宴爽回过神,她端起药碗平静的喝了下去。
"收起来吧,以后别拿出来了。这样贵重的东西,别弄坏了!"
阿欢连连点头,"好!奴婢记住了!"
她又何尝不明白,宴爽是不想再睹物思人。
安佑做过错事,宴爽一时间依然无法原谅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人已死,那些事情便随着安佑一起埋进坟墓吧。
"父亲呢?"
宴爽脱掉外衫,打算休息。
"王爷好像还没有从王宫回来。"
"嗯,那我睡了!你也去吧!让外面值夜的妈妈走远些,昨晚一直有声音,我睡的不踏实。"
宴爽躺在床榻上,有些困意的说道。
阿欢一边放下床幔,一边说道,"我会让值夜的妈妈走远些。今天的药里先生又加了一味安神助眠的药,您好好休息!"
果然,药劲儿已经慢慢袭来。
宴爽觉得眼皮也越来越沉,她又想起来重要的环节没有做。
"阿欢,把它拿来!不然我睡的不踏实!"
"哦,好!"
阿欢从梳妆匣里取出那条鸿奕的丝帕,交到宴爽手中。
宴爽紧握着丝帕,满意的笑着。
这几年她每天睡觉都会紧握着这条丝帕,否则她根本无法安眠。
丝帕上鸿奕的名字早都陈旧成黑色,宴爽如珠如宝的紧握着放在胸口。
阿欢放心的微笑着,替宴爽拉住了床幔。
根据地图的指引,鸿奕很顺利的进入了昭宸王府。
他首先要完成窃取密函的任务。
这个不难,根据地图指引他找到了昭宸王的书房。
今晚的月色明亮皎洁,视线自然清晰很多。
鸿奕的心却从未有过的狂跳与紧张。
他能不紧张吗?
这复杂的紧张让他的心跳声快震聋耳朵了!
想到宴爽就在他的身边,他激动的想落泪。
六年了,他终于可以见到宴爽了!
所有吃过的苦都是值得的!
鸿奕调整好情绪,他必须先拿到密函。
今晚王府里很安静,他已经从下人的聊天中得知昭宸王在王宫还没有回府,这正是窃取密函的好时机。
书房就在眼前,鸿奕没有贸然的进去。
根据这几年执行任务的经验,天寻也不会给他这样简单的考试任务。
进入书房本身应该就是考题之一。
果然,书房的门锁是特殊的密码锁。
鸿奕此时此刻无比想念冷月。
对,解密是他的另一个短板。
每一次任务中的解密都是冷月完成的,现在需要他自己上手了。
鸿奕倒挂金钟在门口的房梁上,探着身子仔细研究这个复杂的门锁。
还好,比起上一次冷月开的那个阴阳锁要简单一点。
这是"子母锁",就是套锁。
首先要开启外层的母锁,然后再开套在里面的子锁。
鸿奕清楚子母锁的开启方法,就是需要更多的耐心而已。
当然,这个锁最大的问题就是,开启子锁要当心。
一旦子锁没有打开,母锁会再一次锁住。
鸿奕小心拿着开锁工具,倒吊在房梁上一点点的拨动着锁头。
他还要随时注意时不时过来巡查的王府侍卫。
平时看着冷月开锁也没有多复杂,怎么这个锁这么难开!
其实难开的不是锁,而是鸿奕根本静不下心去开。
宴爽的笑脸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的眼前和脑海,让他没办法静心的去开锁。
他使劲摇摇头,强迫自己静下心。
随着锁头一点点的拨动,只听"咔嚓"清脆的一声。
母锁已经开了!
好,继续!
鸿奕深呼一口气,他换了一个更小的工具继续向子锁发起进攻。
子锁的构造更为精密,他沉下心慢慢的转动着锁头,生怕拨乱锁心将母锁再一次锁住。
他告诉自己:鸿奕,慢一点!再慢一点!千万别锁住!
"咔哒!"
更小的一声!
子锁开了!
鸿奕从房梁上飞身下来,推开书房的门。
他顺着门边进去,反手关上了房门。
对,一定要顺着门边进去。
很多主人的密室书房大门都会按有机关,上一次星辉差一点被门当的暗器所伤,鸿奕一下就记住了。
好,继续寻找密函。
按照他的经验,密函基本上不会放在明面上。
一般在抽屉、书架或者暗格中。
冷月曾经对他说过,密函文件这些东西会隐藏的很深,基本上都在暗格中。以天枢国的建筑习惯,暗格基本上都在墙里。所以书画背后,或者书架背后找暗格就没错了。
当然,也有例外。
如果暗格不在墙里,那么一定在地板里。
顺着地砖缝隙敲击,也会发现地下暗格。
没想到和冷月无意中的聊天,竟然今天还用上了!
鸿奕先检查了所有书画的背后。
没有!
他蹲下来开始观察地板缝,一点点用指甲敲击,找出与众不同的声音。
用指甲敲击也是冷月教他的。
用工具敲击声音太大,很容易暴露!
指甲敏感度很高,声音也小,更容易找到暗格。
果然,在窗户下的一块地声音明显的有所不同!
鸿奕拿着匕首小心翼翼的把地砖撬起。
没错!里面果然是暗格!
密函正开心的等着他结束这一场捉迷藏的游戏!
鸿奕兴奋的把密函快速的装进口袋。
然后把地砖再完好无损装回去。
一切做好之后,他又看了看王府地图。
宴爽的房间就在内院!
鸿奕的心再一次狂跳不止,他马上就要见到宴爽了!
鸿奕出了书房,飞身跳上屋顶。
他趁着月色在屋顶快速的移动着。
在狂跳不止的心跳中,他已经看到了宴爽的房间。
他看着房间窗户散发着幽幽的暖光,一股暖流化成眼泪倾洒在他银白色的面具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