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天赐顺利的进了吴松瀚的府邸,成了书睿的启蒙先生。
他的志向绝不是仅仅做吴松瀚的左膀右臂,他的目标更为疯狂与彻底。
他要连中三元,他要考取新科状元。
他要得到王君的垂青,正重要的是可以得到娶宴爽的资格。
他不爱宴爽,他只爱宴爽郡主的身份。
他要一步登天的成为天枢国的王族。
(接正文)
暗月云海迎来了很重要的时刻。
首先是最新一批的行者要出师。
也就是说,鸿奕、冷月、星辉和月刃要以新的身份离开暗月云海,他们要全心全力去王城为王君效力。
第二,随着鸿奕四人的出师,宴沐川要把暗月云海尊主的位置传给宴泽。
宴泽从尊上之位晋升成尊主,宴沐川可以彻底的放下身份,做一个简简单单的昭宸王,颐养天年了。
行者出师的考试不复杂,简单而直接。
每个人有一项单独完成的任务,由天寻一个人制定,其他人既不知道,也不能参与。
天寻会根据每个人不同的特点与性格弱点,专门针对性的为他们制定出师内容。
训示厅
天寻站在高高的主位台,俯瞰着台下鸿奕四人。
他的心情激动而复杂。
六年前,是他把鸿奕他们四人一个个机缘巧合的找到,给了他们命运的转折点。
这四个孩子其实都是被人间所抛弃的。
他们前生的性命与命运早已消失在漫漫人海,都是已经不存在的人。
或许有人知道他们的过去,但绝不会知道他们的未来。
他们的未来只属于天枢国,属于暗月云海,从不属于个人。
通过这六年的努力,天寻终于可以向王君复命了。
"三天以后是你们出师的大日子!你们即将离开暗月云海,成为一名真正的暗月行者为王君效命!这三天时间,你们可以针对自己不同的需求和情况,为自己的出师考试做准备。三日以后,我们在这里举行你们出师考试的题目分配。分到的题目都是针对你们各自的特点与情况决定的。如果不能通过考试,那么还要在暗月云海学习一年再次考试,直至合格为止!"
天寻看着已经成年的鸿奕四人,心中感慨良多。
尤其是鸿奕!
除了善良、心软这个致命的毛病,他是一名非常出色的行者。
天寻最怕鸿奕每一次行动都会对目标人物共情,这是非常危险的事。
上一次就差点要了他的命。
谁知道这个小子还是心软和善良,干脆改不掉!
对,这小子还有个致命的弱点。
凡事都要光明磊落,正面交锋。
暗器、毒药、窃取,这些本事他会,可他就是不屑和抗拒!
为了这个,他没少受教习的教训。
然而他依然还是那套光明磊落的说辞,就是没办法做到心安理得的暗地里执行任务。
天寻看着鸿奕正气善良的脸,心中不免冷笑。
臭小子,三天以后的任务,你不干也得干!不然你就继续留在暗月云海当"初级行者"吧!我就不信,看着他们三个出暗月云海,你这个臭小子不着急!
天寻这样想着,不由看着鸿奕忍不住的笑。
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正好与鸿奕打了个对视。
鸿奕猛然一惊,觉得天寻这笑容包含的东西太多,让他一时发懵。
"你们听明白了吗?"
天寻朗声问道。
"明白!"
四人更是高声的回答。
回到房间,鸿奕彻底睡不着了。
天寻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实在太诡异了!
以他这几年的经验,天寻绝对给他的任务不是那么简单。
而且这一次又更加的针对性让他完成。
想到这些,他根本没办法睡觉!
他习惯性的摸着脖子上的项链,心里又不免充满着期待。
这六年,他的月银攒了不少。
出师之后,离开暗月云海会有三天的假。
他都想好了这三天该怎么度过。
首先他要回去看看叶叔。
当然,他是完全不能露面的,让叶叔发现的。
因为鸿奕已经死在劳工营了,要是他回去被叶叔发现,那就真的是"诈尸"了,说不定还能把苏姨吓死!觉得"狐妖"回来报仇!
所以,他把攒的银子悄悄放在院里子,看一眼叶叔就好。
然后,他想偷偷的潜到昭宸王府。
没错,这六年他苦练轻功就是为了这一天。
他要看看朝思暮想的宴爽。
他就是靠着这个心愿熬过六年,在暗月云海苦练行者的本领。
只要成为了出色的行者,他哪里都可以去,也可以暗中保护宴爽,更可以随时都见到她。
攒的月银除了给叶叔一部分,剩下的银子要给宴爽买一支簪子。
对,一支簪子!
宴爽的"金钗之礼",鸿奕一直没有机会参加,更没有为她准备一个像样的簪子当礼物。
这几年他一直省吃俭用,就是想给宴爽置办一支像样的簪子。
至于什么时候给她,鸿奕还没有想过。
不过不管怎么样,先买了再说。
说不定有机会能送给她呢?
谁知道这无常的命运会怎么安排呢?
一想到这些,鸿奕羞涩而幸福的笑了。
宴爽笑靥如花的脸如此清晰的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也不知道怎么那么羞涩又兴奋,直接把头埋在了被子里笑。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鸿奕甜蜜的联想。
"谁?"
"暗冥,是我!"
冷月的声音出现在门外。
"稍等,来了!"
鸿奕随意的穿上了外衫,打开了房门。
冷月捧着一盘点心站在门外,甜甜的微笑着看他。
"刚刚膳房做的宵夜,我给你拿来了!桂花米糕,吃吧!"
鸿奕接过盘子,让出门口。
"进来!一起吃!"
冷月的笑容更甜了,她低下头娇羞的走进了鸿奕的房间。
"你怎么睡的那么早?"
冷月坐在圆桌旁依然笑盈盈的问。
"啊,我困了呗!"
鸿奕还是那样木讷的回答着。
他不管回答谁的问题都能木讷又慢半拍。
当然,他也有雷厉风行的时候,那就是执行任务,取人性命。
只要他的"熙皓剑"出鞘,没有人可以见到这剑具体长什么样子。
都是在一道剑光中,失去了生命。
"三天之后出师考试,你准备的怎么样?"
冷月随意的拿过一块桂花米糕自顾自的吃起来。
冷月不提还好,她一提反而让他紧张起来。
"我也说不好,反正就正常发挥呗!"
"对了,要是用到暗器那些,你可别再傻乎乎的还打算正大光明啊!最要紧的是考试过关,不然你一个人还得在这里学一年呢!我们三个可不等你!"
冷月其实就是不放心鸿奕这个致命的毛病,生怕他考试不过关而在云海再留一年。
其实冷月是真的想过,要是出师能和鸿奕分在一起为王君做事,那简直就是她最快乐的指望。
只是不知道这个想法能不能如愿。
鸿奕拿过一块桂花米糕也咬了一小口。
米糕的滋味很清甜,只是那最美味的米糕再也不会有了。
他的脑海中又回忆起宴爽给他喂过的点心焦糖花生酥,那个滋味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久久挥散不去。
那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没有之一,而是唯一。
"哎!想什么呢?"
冷月又一次打断了鸿奕的回忆。
他心里有点不耐烦了,每一次到回忆的重要时刻,冷月总是能"恰到好处"的打断。
"你说什么?"
鸿奕回过神问道。
冷月有点不高兴,这明显鸿奕就是在开小差,完全没有听她说话。
"我说,明天你的把你的熙皓剑记得再擦一下,考试过关最重要!"
"嗯!"
鸿奕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
"对了,还有啊!你可别再同情心泛滥,我再说一遍,任务!任务!任务!万一要考试不过关,你可真要在这里再留一年!"
冷月絮絮叨叨的一直念叨着,生怕鸿奕考不过关不能一起出岛。
其实,出师迟一年不可怕!
可怕的是,鸿奕要是迟一年出岛,她就再也没有机会和他一起隐藏身份执行任务了。
"哎呦,你怎么跟老太婆一样,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的!迟一年就迟一年呗,怕什么呀!"
鸿奕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丝毫没有想过冷月为什么会这样的紧张。
"你还不耐烦了?我是为谁呀?"
冷月没想到鸿奕真是不知好歹,她出于好心提醒,反而还让他厌烦。
鸿奕也觉得冷月管的事情太多了,这几年她什么事情都想参与,完全把他当成了一个低能的白痴!
内心深处,他不想让冷月涉及他太多。
他知道冷月对他的感情,问题是他心里只有宴爽。
他不想伤害冷月,故而他也是有意的避开与冷月过多的接触。
谁知道这个傻丫头,完全就没有感觉到鸿奕故意的避开,依然还是我行我素的对他一味的好。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老是这样不放心我,要是出岛了你也跟着我?时时刻刻提醒我?"
鸿奕彻底把态度表明,他觉得是应该让冷月明白了,他真的不能让冷月再一味的付出和误会。
鸿奕这几句话噎的冷月一个跟头!
是啊,鸿奕说的也没错。
要是出了岛,他们能在一起的可能性特别小!
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她还真的能一辈子黏着鸿奕,时时刻刻的提醒他吗?
"对哦,我还能出了岛时时刻刻提醒你吗?你应该巴不得赶紧出岛,这样就听不到我的唠叨了!"
冷月红着脸,自我解嘲的苦笑着。
鸿奕这才意识到刚刚说的话有些过分了,只可惜这话说出来容易,收回去难。
"冷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不是小孩子。你不能一直这样提醒我!"
冷月的自尊被狠狠的刺痛了,她没想到鸿奕竟然会这样的烦她。
"对不起,我让你心烦了!以后不会烦你了!"
说罢,她转身就要开门离开。
鸿奕觉得刚刚真的是很过分!
冷月出于好心的提醒又不是一次两次,这六年她一直这样关心着他。就算他心里喜欢的不是冷月,她总是他的家人和同伴,怎么能说出刚刚那样伤人的话。
他一把拉住冷月的胳膊,不能让她就这样心有酸楚的离开。
冷月也不挣扎,低着头不看他,就让他这样拉着她。
"冷月,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关心我,这些年你一直关照着我,我明白!刚刚是我不知好歹,对不起啊!"
这个歉不道还好,这一道歉,冷月委屈的眼泪立刻就滚出来了。
鸿奕最怕女孩子哭,这几年他没见过冷月掉泪。
他只见过宴爽落泪,还是跟他分开的时候。
那一次的分开,差点把他的心剜走疼死!
那样的痛,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而宴爽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雾蒙蒙的蓄满了泪水的样子更让他难过到窒息。
"你······你别哭嘛!"
这是鸿奕遇到的第二个女孩子哭。
都十八岁了,看到女孩子哭还是手忙脚乱的无措。
他慌手慌脚的拿着桌上随意的一块布就要给冷月擦眼泪。
冷月立马将头闪过一边,警觉的问道。
"这是干什么的布,你胡擦什么呀!"
鸿奕不明就里的看看手中的布,一头的雾水。
"干净着呢!就是我擦桌子凳子的抹布呗!我才洗过!"
冷月一把给他从手里打掉了!
"这么脏!你给我擦脸!"
鸿奕不放心的拿起来凑近闻了闻,"不······不脏啊!我前天才洗过!"
冷月嫌弃的翻翻眼睛,也顾不上委屈的哭了。
"前天?哎呦,那你洗的挺勤快啊!"
鸿奕看到冷月不哭了,他可算松下一口气。
他拽了拽冷月的衣袖,低着头歪着脑袋看她,一脸讨好的笑。
"别生气了?我错了!行不行?"
冷月忍着笑,还是想坚持刚刚生气的情绪,无奈却又怎么都忍不住。
"你这道歉,没有诚意!"
鸿奕赶紧继续追问,"那你说怎么算有诚意?"
"以后不许那么说我!"
冷月抬起头,热辣辣的目光看着他。
鸿奕急忙松开她的衣袖,躲避着她能把他点燃的目光,随口答应道,"好!"
"暗冥,我可以在没人的时候叫你'鸿奕'吗?"
冷月的目光闪烁着醉人的光芒。
鸿奕一时无知所措了。
"鸿奕"这个名字代表着他的前生,更代表着他与宴爽的那一段无法磨灭的过往。
这个名字只属于宴爽一人!
暗月云海的只有"暗冥",没有"鸿奕"。
鸿奕咽了咽口水,他有些为难却不得不说出心里的话。
"冷月,'鸿奕'已经死了,在暗月云海的只有'暗冥'。冷月、暗冥、星辉和月刃,这四个名字是一体的!我们是一家人,永远分不开的!"
冷月忽感心生悲凉,这拒绝之词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
她强忍着眼中又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努力的笑着看他。
"我知道,你心里藏着一个人!你永远不会让我知道的!'鸿奕'是属于她的!'暗冥'是属于暗月云海的!我们只是家人,永远都是家人!"
鸿奕看着冷月心碎忧伤的脸,一时不忍。
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不该喜欢他!
"冷月,你是我师妹!这兄妹情一辈子都不会改变!只要我活着,我会一直照顾你,保护你!我相信月刃和星辉也是一样的!"
冷月缓缓的闭上眼,遮住眼帘的睫毛不停的抖动。
"别说了,我都明白了!"
她努力的平复了心情,睁开眼依旧那样炽热的看着鸿奕。
"我本来就是你师妹啊!你当然要照顾我,保护我!所以,你要好好考试!我们四个一起出岛!知道吗?"
鸿奕觉得自己对感情的事情简直就是白痴!
他完全处理不好这样的关系,还不如直接让他执行任务来的痛快。
"好,我努力!咱们四个一起出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