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欢

杰克做了个不算榜样的榜样后，慢慢也有人开始起身选择。

　　约瑟夫一直紧盯着两团光芒，确认每个人做出选择后都会一瞬间变得耀眼，消失的非常快。

　　他留心了下，诺顿和艾米丽都选了蓝方，裘克、那位叫美智子的日本女人、和一个用铁片绑住两边眼睛的高个子则选择红方。

　　他不再犹豫，最后一次判断完优劣势后，跟着站起身，一路走到壁画前。

　　极度高亢的女声骤然响起，不带任何情感，像直接在耳边对他说话，他压下惊讶，不动声色地环顾一圈，没有看见人影。

“举起手，说出你的名字。”

他顺从地照做，算是明白为何杰克看起来熟悉流程，“约瑟夫 · 德拉索恩斯。”

不知名的鸟类长长啼叫一声，陌生女声再度开口，“红，或是蓝？”

　　约瑟夫迟疑了下，没有开口，在心里给出答案：红。

鸟啼声瞬间拔高，吵得他几乎要捂住耳朵，冷淡的女声又道，“可以回去了。”

　　在心里默念也听得到？他尽力控制住表情，像只是刚喝完水一样轻松往回走，没有和任何人对上视线。

　　属于他的房门轻轻落锁，一直紧绷的情绪才放松下来，他沉沉吐了口气，对往后越发担忧。

　　整整一年都必须待在这里⋯克劳德离开了不只一年，他是什么时候才进来的？

　　门板上忽然传来叩击，不紧不慢地敲了三声，他扫视了房内一圈，确认没有能透露身分的任何线索后才开了门。

杰克站在门外，彬彬有礼地一颔首，“方便进去说话吗？”

　　他愣了愣，随即快速让开路，在看到杰克身后跟着的三四个人后高涨的情绪才缓缓落下。

　　美智子、裘克、矇眼高个和两位明显东方面孔的青年随之步入，约瑟夫记得前几位都是选择红方的，这是同阵营聚会？

杰克重新锁好门，“各位应该都是选了红方阵营的，既然是同伴，不如先认识一下？”

他微笑着率先开口，“我先吧，叫我杰克就好。”

约瑟夫看着他，“约瑟夫，约瑟夫 · 德拉索恩斯。”

剩下几人依序介绍，美智子声线如同外表般温婉，矇眼高个沉闷地吐出“里奥”两个字就不再说话，身穿白衣的东方青年名叫谢必安，另一位则是范无咎。

简单说过话后，杰克再度轻笑，“大家对规则有什么看法吗？比如，一年就可以结束了？”

　　他意有所指。

房门再一次被敲响，管家目光犀利，挨个审视一遍后咳了几声，“请参与者们到大厅集合，狂欢即将开始。”

　　大厅的墙壁上无声无息辟出了一扇新的门，上头用银铸成往外伸展的缪思符号，看上去极其精美，甚至想一直待在身边⋯⋯

　　约瑟夫听到几个一上午都待在大厅却未发觉的人轻声惊呼，思绪被拉回，他才发现自己过于专注在那标记上，他不是这种会偏离重点的人，这很反常。

　　管家站在他们前面，眼底透出隐隐约约地狂热，伸手推开那扇门，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得到一阵冰冷的风席卷大厅，引起莫名战栗。

　　门里除了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像吞噬所有光线的深渊，沉闷地让人心惊胆颤。

　　白发老人再一次拿出羊皮纸，众人压着情绪沉沉叹气——每次拿出羊皮纸都没什么好事——听管家庄重宣告。

“杰克、艾米丽 ·黛儿、艾玛 · 伍兹、奈布 · 萨贝达、瑟维 · 勒 · 罗伊，以上参与者请出列。”

　　几人依序排好队，队伍最前方是重新戴上面具的杰克，他正专注打量眼前什么也看不见的黑暗。

　　艾玛戴着草帽，神情看上去有些欢快，不像要面对未知，倒像是准备郊游。排在第三位的是拉上绿色兜帽的青年，冷淡戒备地环视四周，戾气很重，最后则是头顶半高礼帽的瑟维，心不在焉地抛高了手上细长棍子。

约瑟夫将所有人的神态收进眼底，老者脸上一点点露出笑容，“诸位是幸运而虔诚的客人，主人非常欣赏你们。现在，和他们狂欢吧！”

　　在近乎高喊的声音里，杰克淡然往前踏了一步，约瑟夫心空了一拍，青年微微侧头，不经意地扫了他一眼，整个人瞬间没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