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 地牢
看着双手双脚都被镣铐锁在枷锁上的上官浅,宫尚角并未表现出除了冷漠之外的任何情感。
上官浅已经受过酷刑,她低着头,垂着几缕发丝,再加上她那张苍白的脸与映出血痕的白色衣裳,更加惹人怜爱。
熟悉的靴子走入上官浅的视线,她抬起头,恰巧与宫尚角对视上。
那一刹那,二人的瞳孔似乎都颤抖了一下,那种微妙的情绪在心间蔓延。
在上官浅心中,更多的是恐惧,恐惧宫尚角那无情的眼神。
宫尚角拿起刑具为她一一介绍,最后拿起宫远徴制作的毒酒,走到上官浅面前,单手抬起她的下巴。冷漠的声线在地牢回荡,就像来自地狱的回音。
宫尚角相信我,你扛不住的。你只要说实话,我保你不受苦。
上官浅看着宫尚角,呼吸急促。干燥的喉咙使她发出的喘息像是带着哭腔。
上官浅能不能……保我不死?
宫尚角回望她的眼睛,深呼吸。
宫尚角我保你不受苦。
上官浅我若是说了,公子会信吗?
宫尚角你说你的,我自会判断。
上官浅我不是无锋的刺客,更不是你们说的那个无名。
上官浅但我……确实不是上官家的女儿。我是孤山派的遗孤……进入宫门,只求自保。
宫尚角有些意外。
宫尚角孤山派?
宫尚角孤山派满门尽灭,未曾听说留下后人。
上官浅我爹将我藏入密道之内,我才侥幸活了下来。后来我流落在外,无家可归,幸被上官家所收留,又被抚养长大。
上官浅上官家不愿意把女儿送进宫门,为了报答上官家的抚养之恩,也为了我自己,所以我冒充上官浅,替她出嫁。
上官浅我立下誓言,一定要为父亲和族人报仇。那年上元夜我遇到匪徒,是你救了我,所以我萌生了进入宫门寻找依靠的计划,只有借助宫门的力量,我才有可能报仇雪恨。
宫尚角听着她的解释,忽然想到自己的母家。
那一年,姑苏杨氏被灭门,母亲泠夫人得知后悲痛欲绝,所幸杨墨被人藏在杨府的一处密道,父亲央求老执刃在危机时刻将她带回宫门保护起来,母亲才稍得慰藉。
不知不觉,宫尚角开始动了恻隐之心。
不知是因为上官浅实在可怜,还是因为上官浅身世与杨墨相似。更不知是想像保护杨墨一样庇佑她,还是……
宫尚角那这和你去刺杀宫子羽有什么关系?
上官浅我并非要去刺杀宫子羽,我的目标是雾姬。
宫尚角为何?
上官浅因为那日听到你怀疑雾姬有可能是无名,而每一个无锋之人都是我的仇人。
上官浅将当日所见所闻所做皆叙述了一遍,忽然,宫尚角伸手紧扣住上官浅肩膀伤处,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开裂流血,上官浅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上官浅啊……
宫尚角神情阴狠,又靠近了上官浅一些,二人的呼吸几乎要交缠在一起。
宫尚角你说的都是实话吗?
上官浅实……话……
宫尚角你就这么希望我继续对你用刑?
上官浅抬起头,强行打起精神,直视宫尚角。
上官浅我的话句句属实,不怕公子用刑……
宫尚角与她对视了一会,最终还是松了手。他背过身去,强行压制自己内心的情绪,拿起一杯毒药。
上官浅我有证据证明我是孤山派的人……解开我手上脚上的镣铐,我给你看。
见宫尚角迟疑一瞬,上官浅扯了扯嘴角,道。
上官浅我已身受重伤,角公子如果连这样的我也怕,那你配不上江湖中的威名。
闻言,宫尚角防下毒酒,替她解开镣铐。上官浅立刻瘫软在了地上,她颤抖着背过身,扯下上衣,漏出她的肩膀。
宫尚角眯起眼睛,只见上官浅右侧蝴蝶骨处,赫然是一个显眼的红色胎记……
上官浅一直直视着宫尚角的眼睛,仿佛是力气用尽,她手一松,昏死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