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原本正幸灾乐祸的笑着,望向自家哥哥那难看的脸色后,也不禁收回了笑脸。
下人们吓得纷纷下跪,只有杨墨还有上官浅还站着。上官浅看着宫尚角那冷硬的脸,感觉看向他的眼睛便是如坠冰窟,她的笑容僵住了,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宫尚角你为何不跪?
杨墨往前走了几步,正要解释,却被宫远徵一记眼刀制止,他大手一捞,将她扯到了一边。
上官浅既委屈又无措,眼泪很快便蓄满了眼眶,她低下头,屈膝正要跪下,却被宽大的手掌拖住了胳膊,不上不下,只好僵着身子,抬眸看向宫尚角。
宫远徵哥哥没有叫你跪,只是问你为何不跪。
宫尚角松开了手,上官浅终于得以起身,她忍着泪水低头,一副做错事的可怜模样。
上官浅远徵弟弟善于读懂宫二先生的心,而宫二先生却擅长折磨人心,我跪也是错,不跪也是错。
宫远徵我从小和哥哥一起长大,我都不敢对哥哥的心意妄加揣测。
宫尚角神情淡漠,从怀中掏出了一方手帕,递给了上官浅。上官浅一怔,受宠若惊的用自己稍微干净点的那只手接过了手帕。
宫尚角把脸擦干净,年轻姑娘最重要的就是干净,家世干净,面容干净,手脚干净。
脸上忽然被什么东西擦过,杨墨扭头,宫远徵正默默拿着手帕一脸嫌弃的给她擦脸。
挣扎了两下,没能成功,只好任由宫远徵将她的脸蛋擦的通红,才把上面的泥土擦掉。
上官浅原本委屈的表情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乖巧与娇羞,她轻轻点头。
上官浅角公子教训的是。
宫尚角又看向杨墨,见她的脸已经干干净净,宫远徵正将手帕塞进她的手里。杨墨嘿嘿一笑,宫尚角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去。
宫尚角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拔了。
塞完手帕,宫远徵拍了拍自己的手,幸灾乐祸地跟上自家哥哥,刚走没几步,宫尚角又停下了脚步,微微侧头吩咐道。
宫尚角只要白色的。
所有下人皆一愣,齐齐看向上官浅,而上官浅还盯着宫尚角离去的背影。
杨墨那我种的月桂呢?
还未走多远,身后的杨墨又问了一嗓子,宫尚角没有转头,只是抬了抬手。
两位阎王终于走远,下人们皆松了口气。
上官浅用手帕擦了擦眼泪,转过身一脸抱歉的跟下人们道歉。
上官浅抱歉,大家。
上官浅是我擅作主张,害大家被牵连……
下人们神色不明,正窃窃私语,上官浅不明所以,疑惑的转头看向杨墨。
上官浅大家这是……
杨墨他们应是在惊讶,哥方才竟然让他们留下了白色杜鹃。
上官浅是啊,害得大家白忙活了一早上……
杨墨不是啊,上官姐姐,这很了不得呀!
杨墨哥只喜欢月桂,没想到他居然还留下了白色杜鹃…
下人们皆啧啧称奇,念叨起来。
万能NPC侍女:是啊,我在角宫待了这么久,只听见过大人说‘不要’‘不行’‘不可以’,这是第一回听他说‘要’啊……
万能NPC侍女:上官小姐才来几天,公子就连鸡鱼也吃了,也知道‘要’了,这要是正式成了亲可不得了……
闻言,上官浅羞涩一笑。
上官浅快别取笑我了,公子定是看到你们辛苦,才于心不忍。是我太冒失了,我去厨房给大家熬点糖水喝。
下人们笑了起来,好像冷清的角宫又恢复了生机,有了人气。
来到角宫还未有多久,上官浅因为毫无架子,待人友好,便受到了角宫所有下人的爱戴。
上官浅挽着杨墨走到庭院尽头,一手捏着宫尚角给她的手帕,一手抚摸着白色杜鹃的花骨朵,面带笑容。
杨墨在我很小的时候,角宫也种满了花,那时候我的姑母,也就是泠夫人,常常教我认各种花的名称。
杨墨我原以为哥会喜欢,没想到……不过他愿意留下白色杜鹃,说明哥还是在意上官姐姐的。
上官浅思考着什么,笑容却从未从脸上消失。
上官浅只要角公子喜欢,我做再多也愿意。
她抬眼,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眼神无比专一。
两人走向厨房,在走廊尽头,盯梢的人露出了他的脸——金繁稍一思索,闪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