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立刻取过密信打开查看,不过几眼,他的脸色便立即变得煞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宫尚角疑惑的皱了皱眉,唇瓣轻启。
宫尚角念。
当家的还是颤抖着,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宫尚角面色更冷了,厉声道。
宫尚角念!
当家的心一横,颤抖着声音念到:
“天命不可辞拒,神器不可久旷,群臣不可无主,万机不可无统……谨任命……宫……宫子羽……
他顿了顿,连头都不敢抬,但硬着头皮继续念:
即……即执刃位……”
要是说冷,数九寒冬的天肯定不如宫尚角此刻周身的气息冷。当家的感觉自己如坠冰窟,腿都开始打颤了。他看了看宫尚角的脸色,犹豫道,
“当年立少主一事,时至今日,属下心中仍有不平……可未料如今宫门易主,竟是此人。在我心目中,角公子才是宫门执刃的不二人选……”
宫尚角回过神来,目光如剑般剜了当家的一眼,厉声质问。
宫尚角你不关心宫门发生了何种变故,不关心老执刃为何身故,你竟然关心的是谁做新执刃?从今往后,你如果再有这种妄言……
当家的立刻面色铁青,深知自己拍马屁不成拍到马腿上了,连忙低下头道不是。
宫尚角我的马已奔波数日,疲乏、困倦,你去帮我找一匹最快的马来。
“是!”
大雨滂沱,暴雨冲刷着泥泞的路面,马蹄刚留下的脚印很快就被冲洗殆尽。
……
——宫门徵宫 药房
不仅老执刃和前少主都因为中毒身亡,昨日女客院落还传出两位新娘中毒的消息,宫子羽认为有必要一同查探,便来到了医馆。
宫子羽和金繁刚从医馆的诊疗室看完中毒新娘之一的姜离离,路过药房看见了宫远徵正与药房的管事低声交谈。宫远徵正拿着一瓶药,神色激动。
宫子羽徵公子也到医馆来了?所为何事?
贾管事执刃大人。
宫远徵无视了宫子羽的话,也无视了他的存在,随手将药瓶放了回去,谁都没有搭理。
金繁见他态度傲慢,忍不住开口道:
金繁徵公子,按照规矩,您看见执刃大人,应当行礼。
宫远徵你是谁,你也配跟我说话?
宫子羽金繁,徵公子不愿行礼,自有他的理由。
宫子羽我虽不解,但也不强求,交由长老院评判即可。
宫远徵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了拳头,忍耐着自己一拳砸在宫子羽脸上的冲动。他自小便不喜欢宫子羽,看到杨墨对宫子羽那么好(其实杨墨对谁都好)便更讨厌宫子羽了。
但宫子羽拿长老院压他,宫远徵也没办法,只好用细若蚊声的音量不情不愿的喊了一声。
宫远徵执刃大人。
见宫远徵牙都要咬碎了,宫子羽一本正经的回复。
宫子羽徵公子不必客气。
少年倔强的眼神里透出狠厉的锋芒,就像在将面前的这位“自称执刃大人的冒牌货”千刀万剐一般。
宫子羽徵公子向来专精炼毒、解毒,你负责剖验父兄遗体,有结果了吗?
宫远徵执刃和少主所中之毒是宫门自己的毒药‘送仙尘’,此毒发作极快,如果没有及时解毒,必定身亡。
宫远徵就像早就预料到了他会来问这个问题,回答信手拈来。
宫子羽那就还是有方可解?
宫远徵有,但很难。
宫子羽哦?
宫远徵从这味毒药研制成功以来,几乎没有成功解救的先例。
宫远徵送仙尘是扩散性剧毒,会随气血迅速流遍全身,留给解毒者的时间近乎苛刻。
宫子羽有多苛刻?
宫远徵皱了皱眉,抬起指尖。
宫远徵心跳两百次
宫子羽如此烈性的毒药,难获取吗?
不屑的目光将宫子羽打量了一遍,宫远徵冷哼一声。
宫远徵看来执刃大人对宫门事务不怎么了解啊……
宫远徵送仙尘在旧尘山谷内外的各个宫门据点都有贩卖,只要出得起价。
宫子羽也不恼,只一副了然的模样。
宫子羽这么说来,这送仙尘之毒难解却易得,嗯……了解了。
宫子羽那这毒难防吗?
听到这话,宫远徵的面色终于有了变化,他眉头紧蹙,终于明白了宫子羽一直逼问的意图,假装不解。
宫远徵我不懂你此问之意。
宫子羽那我换个说法,请问徵公子,每日服用百草萃的人会不会中此剧毒?
一阵沉默过后,宫远徵看了看一旁低头站立着的贾管事一眼,只能咬牙开口。
宫远徵不会。
宫子羽那每日按时服用百草萃的执刃和少主都因送仙尘而死,我是不是应该对制作百草萃的人问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