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有他兴武卫,才不放心。
谢危勾了勾嘴角,笑意不达眼底。
谢危国公言重了,只是定非公子一事事关重大。
不等薛远说话,一旁的薛烨径直问道:“定非公子,什么定非公子,薛定非不是已经死了吗?”
谢危嘴角弧度不变,只那般看着薛烨,毫不犹豫地戳破了最后一层防线。
谢危怎么,国公没告诉你吗?
薛定非。
那个伴随着自己前半生无人敢提的噩梦。
“定非公子少时聪颖。”
“若是我表兄尚在世,哪里还容得你这样粗鄙的人?”
薛烨不相信,“不,不可能,他早就死了。”
薛定非诶诶诶,说谁死了呢?
薛定非单手叉着腰,一副无赖的样子。
谢危始终保持着局外人的态度,反观薛远,倒像是不想认下薛定非的样子。
眼见着薛定非和薛烨要吵起来,薛远这才出声制止,而一旁的谢危始终保持着嘴角的笑容不变。
谢危国公究竟是不希望谢某插手你们的家事,还是不想认定非公子呢?
几道视线一齐落在薛远的身上,薛远咬了咬后槽牙,却听得一声轻嗤。
那声音,分明是个女子。
沈簪衣还能如何,当然是不想认这个流落在外的薛定非咯。
此话一出,薛远立刻涨红了脸,那些阴暗的心思被放在了明面上。
他狠狠地瞪了那姑娘一眼,只见谢危不动声色地站在了姜雪惠的面前。
谢危时辰差不多了,出发吧。
白色的信鸽飞入擎天,飞过翠意盎然的郊林,飞入层层的宫墙,直落在太后的手上。
握着纸的手微微发抖。
太后这信中的,可是真的?
沈琅谢卿飞鸽传书不会有错。
谢卿的消息,一向准确。
渐渐地,太后的脑海里也开始映现出年幼的薛定非来。
而沈琅似乎也想起了那个为他而死的小少年,心里不由为他的归来存了希冀。
沈琅当年他为朕而死,此番大难不死被谢卿寻回,也是大乾的忠臣。
沈琅待他回来,朕一定要好好褒奖他一番才是。
太后圣上是这样想的?
沈琅的笑容僵在了嘴角,一时没意识到太后的意思。
太后猛的合上了折子,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住岁月的痕迹,眼尾隐隐现着皱纹。
太后圣上当年年纪尚小,但也该到了记事的年纪。
太后你忘记他当时是因何而替的吗?
回忆,斑驳浮现。
“我儿是君,他是臣。”
长米大刀架在燕敏头上,女人脏乱的头发沾在脸上,合着眼泪,凄惨无比。
“娘娘,臣愿代太子殿下前去。”
太后燕敏身死,燕家流放,那薛定非当真不会心存怨恨吗?
恨,当然恨。
马车里,谢危想起了薛远拿箭对着自己的场面,当年若非平南王,他早已死在了箭下。
沈簪衣那薛定非分明是薛远的儿子,就算分别二十年。
沈簪衣也不该……?
沈簪衣顿了顿,一时之间想着薛远的反应,竟也找不到形容词来。
那反应,根本不像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