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描绘了何止千万次的脸,就这样出现在李同光面前。
没有一丝遮拦。
烛影摇曳,两人因错位而映在屏风上纠缠的身影在此时显得有些旖旎。
任辛透过微微的烛光看着李同光苍白的脸,欣喜的神情,灼灼的目光与她对视。
“师父……”李同光再也按耐不住欣喜,他迫切地大步向前,却又在浴桶前慢吞吞地停下,眼神不敢乱看,只是有些慌张无措又认真地盯着她。
“真的是您……”他一点点俯身,脱力般地跪在木桶旁,眼底泛着泪花,恍惚又希翼开口,“是您对不对……”
任辛不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她面不改色的看着李同光忽然间褪去了那份诚恳,一瞬间仿佛变了一个人,带着些疯狂和阴翳靠过来。
李同光噙在眼底的那滴泪也掉了下来,砸在水里,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咚”,连水花都没溅起就融了进去。
独属于男人的那一份气息正逐渐向她笼罩,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像羽毛一样,轻轻扫在她脸上。
一时间二人相隔极近,但谁都没有再靠近一点。
只一点,就能触碰到的遥远。
许是角度的原因,又或者是从屋外透了进来的风轻晃了烛光,屏风上的两人交叠在一起,毫无间隔,在静寂的深夜里交换着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吻,谁也都不能知道的吻。
“鹫儿,”任辛还是没有忍住,在李同光不知是否要进行下一步前,先开口打破了二人间摇摇欲坠的平静,像是神明在朝她唯一的信徒审判,“你越界了。”
李同光方才还有些微红的脸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惨白,那句很轻的“越界”,将他死死地钉在原地,不敢再上前一点,她毫不留情的揭开了最后一块遮羞布。
李同光不敢抬头,就跟多年前一样,准备静静地听候发落。
他潜意识的视线下移,刚想松一口气,随即瞳孔猛的一缩,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此刻凝固,理智和欲望在脑海里极致撕扯。
他知道他应该放下衣服然后离开,但目光却贪恋地落在他师父的身上。
莹彻的肌肤被水蒸的微微泛红,不少风光藏匿在微晃的水下,若隐若现的雾气遮罩反而让人多了窥探的欲望,在此刻成了最好的催//qing 药。
任辛看着低头不做声的小崽子,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在水里未着寸缕,面色一黑,开口想叫人滚出去。
“出——唔!”
……(此处过不了审,自行脑补)
“出去。”
“师父……”李同光有些委屈。
“我说,出去。”任辛带上了严肃和些许不满的声音,“还是你现在连我的话都肯不听了?”
这句话好似敲醒了李同光,他咽下那句,好真实的梦,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快速把手中的衣物放在一旁的圆凳上,带着不可置信地神情轻抚上他的唇,而后慌张的站起来,这次是真的哪里都没再乱看,直直的向外走去。
任辛用余光看着他同手同脚的姿势,脑子里又开始浮现刚刚情景,随后有些气恼地开口,“不是叫你出去?”
她知道李同光只停在了屏风外。
“师父……外面好冷,鹫儿的伤还没好,尤其是腿,您别赶我走……好不好……”
“……”
任辛觉得给自己挖了个大坑,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冷不丁的,李同光又冒出来一声。
“师父……让鹫儿伺候您更衣可好?”
任辛听到这句差点将衣服穿反,她攥紧了手上的衣带,当做是某人,泄愤般死死地打了两个结。
“再说话,我就杀了你。”
“喔……”李同光小声的回应。
李同光拿来的是一套正常的纯白素衣,任辛穿完就走了出去。
她看着少年褪去青涩的脸庞,第一次意识到,他真的变成了一个男人。
但又觉得些许矛盾,他身上好像还是带着那股独属于少年人的冲动和莽撞。
不然方才也做不出这么荒唐的事。
“师父……我们……”李同光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眸,害羞又有些期待地朝她看去。
【宿主,刚才主系统找我有事,剧情点发生了改变,你一会得回去。】
【我刚刚不在,你们,这是……?】
[……]
[什么都没发生。]
【噢……】那这气氛怎么有些怪怪的,系统想。它家宿主还说,什么都没有发生……不对!肯定不对!按照它家宿主的性格,难道不应该说,无事发生吗,系统猜疑但也不敢问。
任辛沉默地朝李同光看了一眼,随即转过身去,心口泛着密密麻麻的疼,眼里充斥着她也不知该如何诉说的情愫。
但她知道,不可以这样放任。
于是只风轻云淡地留下了一句。
“方才的事,都忘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