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良临时和秦霄贤搭了一场。
孟鹤堂被撂在后台,直到演出结束,周九良没有多看他一眼,收拾好本就不多的东西后直接走了。
就连他已经走了的消息,也是孙九芳看孟鹤堂眼巴巴等在楼梯口时有些于心不忍,主动告诉他的。
孟鹤堂急忙忙追出门去,看见的只有周九良消失在视线尽头的车,如此意外又仓促的重逢,竟以这般尴尬的结果收尾。
孟鹤堂怅然若失,同时生了满心困惑,按理说现在的周九良正是最爱自己的时候,怎么会突然冷言冷语,说走就走?
“孟哥……您今天是怎么了?”
孙九芳为他端来一杯热水,但见孟鹤堂不为所动,根本没有伸手来接的意思,干脆放在他面前的矮桌上。
孟鹤堂低垂着脑袋,胳膊肘搭着膝盖,一贯笔挺的腰也弯了,看起来确实颓丧又疲惫。
他们俩相辅相成,合作至今不是没有闹过矛盾,旁人只看见孟鹤堂总是温柔体贴地哄着周九良,却不知道往往是周九良先选择了退让。
上天给了孟鹤堂宛若春风一般的温柔,同样给了周九良好似大海一般辽阔的宽容。
可是现在呢?
原本温柔的人歇斯底里,原本宽容的人冷漠无情。
孙九芳抿了抿唇角,忽然之间无话可说。
毕竟共事了这么久,孙九芳实在不忍心看孟鹤堂这么难过,他抓了抓新烫的头发,努力搜刮着肚子里的安慰话,努力为周九良不同寻常的冷漠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孟哥,这事吧……其实也不能怪九良。”
孙九芳看他一眼,回想起刚刚发生在后台的,令所有人感到意外的一幕,忍不住尴尬地轻咳一声。
“您一声不吭,冲上来抱着九良就开始哭,是个人都会被吓到的。您也知道,九良他只是嘴硬而已,胆子其实不算大。”
孟鹤堂愣了愣,终于缓慢地抬起头,眼中破碎灰败的东西一点点开始拼凑,竟又重新燃起了丝丝光亮。
……是我吓到他了吗?
孟鹤堂凝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忽然间拿捏不准。
在周九良上台演出的这段时间里,后台有一个算一个,都被孟鹤堂拽着捋时间线。他欣喜地发现,按照上一世的时间点,现在两个人已经同居了,而且婚期定在了明年冬季。
是他们第一次合作那天。
孟鹤堂想着周九良无论多生气,最后还是会回家的,索性不再耽搁,赶紧开车往家的方向赶。
钥匙开启门锁时,突兀的响起“咔嗒”一声,悠悠荡荡在安静地楼道里跌来撞去,孟鹤堂下意识屏住呼吸,紧张到手掌心都在冒汗。
这间屋子后来卖出去了,两人搬去了更大更舒服的别墅区,以至于孟鹤堂急匆匆往回赶的时候,下意识朝别墅区开过去,又在面对还没建起别墅的空地时,猛然想起。
周九良不在家,屋里没亮灯,扑面而来一股空荡荡的感觉。孟鹤堂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打开灯,呈现在眼前的是曾经属于他和周九良的温馨小窝,既熟悉又陌生。
比起这套普通的两居室,别墅确实很大,大到周九良独自待在楼上不肯下来时,孟鹤堂仿佛看见了他们之间隔着一道鸿沟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