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保留我的良知注定被人鄙夷，那我便当如狗般活着。因为他人的鄙夷是被人造的知识控制的，而我的良知则是发自我心的自然的。当我见到一人倒于屠刀下，不为食，而为我不能理解的人造之物，我的心中流淌的悲哀便是自然而真实的良知。不是我为了保留良知而刻意伤损与他人的关系，而是我保留良知后他人便将因为无法控制我而自发地贬低远离我。切记啊！人予即为求！】
——《自然的无想法》
应怜己合上笔记，她意识到她的五官都流了些粘稠的血。但她不想擦，所以没擦。“你还好吗？”尤金尼亚问道。
《自然的无想法》这本书从她手中掉下，她没理睬尤金尼亚，单纯地，只是因为不想理睬。她不发一言地走出主体研学会。
“果然疯了。”尤金尼亚猛拍自己的额头，从后面跟上。心中决意若应怜己当街做出些伤风败俗的事，他便一拳将他揍昏在地，用绳子绑了他后送回院落去。
他只见应怜己走着走着便走到窄河桥上，望了会水面后，便没犹豫地直接跳下，除了初开的一声响之外，之后连个水花都无了。这给尤金尼亚惊到了，他连忙也跳下河去，把湿透的应怜己给拖上来。
“你发的什么疯？”尤金尼亚这时便跟当时打他大嘴巴子的桑德共情了，他也气得想给他这朋友一耳光，“你有没有想过你家女眷该怎么办？！你不会指望那北境疯子会帮着她吧？”
“没意思。”应怜己突兀来了一句话给他整蒙了。“他还有良知，我有什么？”
“你的同伴啊！”尤金尼亚扯着他的衣领对他喊道。
“又不是自愿的。”应怜己的眼神已没有了他，也没有了光彩。“没其他替代品罢了。如果有比我更好的，就自然会抛下我奔向别人去了吧。”
“你居然是这么想他们的吗？”尤金尼亚被惊到了，他没想到应怜己居然有如此凉薄的一面。
而应怜己则是平静地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不过是说出了事实。”
“那你为什么要为他们做那么多，也是为了利益吗？”尤金尼亚还在不死心地。
“对。”应怜己说着说着，便摁住自己的头笑了。“因为我想骗骗自己。你说得对，我不该看那本笔记的。因为我这人根本就没有那么高尚的良知，我只是骗自己我有，但我同时又该死的完全明白他所指的控制与镣铐。我一直以一个谎言的形式活着。我受够了。”
“说的好像就你是在骗自己一样。”尤金尼亚的语调忽然就低下来，“能别发疯了吗？懦夫。真叫我看不起。”
“真受不了你这种人。”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话后，尤金尼亚扯扯嘴角，想把自己变回和善一点。但发现自己变不回去了，他就索性笑着继续补充道，“总是随意地舍弃别人，同伴对你再好你都是见不到的。你真的比哥德夫雷还令人讨厌啊。”
“...”怒意在应怜己的胸中凝聚，她骂道，“你懂个屁！”语罢，便揪着尤金尼亚的衣服口跟他厮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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