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再找你麻烦吧。”她又问,她想看看桑德的工作做得怎样。
“没。”他又说,“最近的日子过得,”他在想自己的用词,“很舒适。”如果尤金尼亚桑德能不总来找他们以及外面的烦话能再少些,他就再没有什么追求得了。只是,他有些迷茫。“我这样活着能行吗?”
不用强迫自己去狩猎危险的凶兽,也不用防备其他种族的立刻过来抢猎物,每天只是玩一般地打制些自己感兴趣的小玩意。然后还能饿了有饭吃,渴了有水喝,困了有地方睡觉。喜欢的人时不时就会过来抱抱他。这日头好得他刺挠,总觉得是得藏着些想害他的玩意才正常。
“可以哦。”应怜己摸摸哥德夫雷的脑袋。
“你呢。”哥德夫雷问,“你那怎样?”他对现在的平稳生活是靠着谁维持是有意识的。
“正常吧。”应怜己说。
“我帮不上你。”哥德夫雷垂下眉眼说道,“他们都是些不爽利,心中有馊水的家伙。我不擅长跟他们口上辩驳,动了气打了他们,反而又害了你。”
应怜己听着。
“我嫌恶小人。”哥德夫雷又困惑地说,“但我现在过得很舒适。不惹我,我也懒得去打杀他们的算盘了。但这样能行吗?”他感到忧虑。“我在捕鸟雀的时候,总会往罩子里放些谷子,好让鸟雀飞来。我现在是不是就像被舒适生活引诱的鸟雀呢?我不太懂。可我撕破罩子,你们就要跟我一起挨打了。烦。”
“拥有的东西多了,人就会变得复杂吧。”应怜己像是回答,又像是扯开话题来。“这很正常。”
“像是多长的瘤子。”哥德夫雷说。“我见不得益处来。恩那。”他看了看应怜己的神色,又不做声了。他不爱对自己无力改变的事多说,便安静地在趴在一旁歇着了。
“诶,我会想办法的。”应怜己又揉揉他的脑袋来。等他眯着后,便自己一个人离开了,她来到了主体研学会,借阅书籍。《魔女记闻》中提升等级的方法是很多的,读书学习也是一种,就是跟杀怪比起来会慢上不少。
‘简单来讲,等级的提升无非依靠三种来源,剥夺他者、自我提升以及群体增幅。’现在她正寻找一种冥想的法子。她不想叫神明总能看穿她的思想。‘即使只是一时,我也得欺瞒神明。’因为她意识到,神明正如操纵木偶般操纵着她。
有一等盲从人定是会问,被操纵又有什么不好的呢?你的神已给了你诸多好处。若无你的神,你又怎能在此地活下。
而时常遭蒙不幸的她则会作答,就当我是白眼狼便是。
一点甜头,一点庇佑换做一副镣铐。以索取回报为前提付出的恩情。
因而有人大声疾呼,“嘿,你!挡住了我的太阳!”
是那如狗般生活的贤者。他正对她恶声喊道,“嘿,你!挡住了我的太阳!给我滚开!”他的衣衫比先前尤金尼亚跟她一并见时更破了。主体研学会的人经过他时,也不再是原先那般无视的眼神,而是带着鄙夷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