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会,你信吗?”应怜己对着酒杯通红的酒液说到,那红色的液面倒映着她的脸,就像是要让她溶解在血池中。
酒神啊,我责备你,你令愁苦自酒液中滋长。你让人在酒液中是女的,在酒液外是男的。
“放心吧,我是个市侩的人。何况你也不想讨骂吧,你就说想我怎么做吧。”他说。
“什么都不做。”尤金尼亚说,“我们希望你什么都不做,这是我们城邦的私事。”他又给应怜己倒酒,“我对不起美迪丽,我想在她婚前不过多的约束她,让她尽可能地享受到自由的婚前时光。可又说来惭愧,我前不久刚体会到了爱的疯狂。”他自下而上地,用他那双绿色的眼眸凝视住应怜己,这双眼睛让应怜己想到了雄鹿。“如果是我爱上了美迪丽,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带她私奔而走吧。”
“你大可放心。”他说,“我并不爱她。”
“我想也是。”尤金尼亚笑着说道。“可你是位言行随意风流的人呢,又叫我担心她爱上你了。”
“既然担心,那你为什么要让她来见我?”应怜己皱眉。
“你果然是位东国人。”尤金尼亚笑着说,“爱与美之女神的权能嘲弄着我们中的每一人。爱又怎是靠阻拦能灭杀的了。我们想的是,若她能跟你有一段愉快的回忆,之后的婚后生活也能有所慰藉了吧。”
“啊?”应怜己惊讶了,她不再盯着酒液。
“爱归爱,婚姻归婚姻。”桑德插嘴说。“爱凶暴不讲理,与理性相距甚远。而婚姻衡量的则是利益与未来。你瞧,我们的婚姻之神与爱之神都不是一位女神。我们推崇背负义务的理性的结合婚,因而不会与自己相爱的人成婚。但我们也承认爱。”
“有一段美好的回忆,更有利于人能安心于自己的义务。”尤金尼亚说。
“这太荒谬了。”应怜己抗拒道。“我死都不可能和我不爱的人结婚。”
‘“嗯,你是能说这话的。”尤金尼亚说。“但我们不行,她也不行。”
“你别弄错了。”桑德说,“我们不是强迫你去跟她接吻或是写情书,你更不可跨过她的窗栏与她幽会。我们是想你正常的,友善的接受这份爱,但不必成真。”
尤金尼亚补充道,“嗯,原谅我的失礼。但你们的反应有时会激烈到我们不太能理解。你们似乎很需要一个结果来,一被告白,要么是觉得自己蒙受了极大的侮辱,抽刀想砍杀我们这的女眷。要么就一定要设法将我们的女眷带走或是成婚做妾,或是为奴为婢。没有其他的选项来。”
桑德说,“可她们不需要一个现实的结果。爱是昙花,自行灭亡。你不要伤到美迪丽了。”
尤金尼亚笑了。“没想到你还能背下几句诗啊,桑德。”
“烦。”桑德怼道。
“行吧。”应怜己无奈应道,“但你们不担心坊间会传恶毒的流言吗?”
“为什么?”桑德疑惑。
“哦。”尤金尼亚了解应怜己的疑惑,咳嗽两声。“不会的。你是外来者,把握不到我们当地从美谈到恶言的边距。边距解释起来总会是很困难的,我也不想逾越地去指教你对你家私事的处理。若你有一日想长留我们的城邦,我再跟你细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