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美神的话语,应怜己不由得陷入往日的回忆中。思绪良多,最后不过是化作了一声轻叹。“当然在意啊,可我不过是个凡人。”她说,“让当时的自己满意就行。”
“还有呢?”美神追问着。渴求美的人众多,美神殿前更是不缺人祈求美貌永不折损。可曾有美而自愿舍去美的人却是极少的,更何况她的心中并无后悔之情。祂很好奇。“你为何不想再恢复你的美貌了?”
“我没有能力。”应怜己苦笑道。“这世界也没好到让那时的我自信的走在人前。我厌恶纷扰,可容貌的美就像旋涡,不断地将泥沙与臭石卷来搅浑,叫我在烦扰中更是分不清真心与假意。而我是个眼界凡庸的人,唯有在风平浪静时才有可能从泥沙中翻找出些好的来。因而,我倒不如先平庸些。”
“花谢不复开,美去不再来。美是天赐的礼物,你既已亲自撕毁过你容貌的美,糟践过这份天予的爱意,我作为爱与美之神必不会将这礼物再还给你。”美神将冰蔷薇别在应怜己的发上,在祂的指尖下,本来粗糙丑陋的冰蔷薇变得比能工巧匠用红宝石雕刻的更美,在黄昏的光下就像是呼吸般泛着温润而柔情的光来。
“但我将祝福你,行过漫无边际的海中之沙,在如苦修般的无尽翻找中,你终将见到那金子般赤忱的美来,而我将祝福你们的爱,愿你们欢愉且对彼此的热爱不散。诚挚的爱永远获得我的庇佑。虽然,欸。”祂想起了伤心事,便不再多言。
“进入最后一轮的评比吧。”祂说道。于是应怜己见到了美迪丽。她实在是一位忧郁的美女子。她一身洁白的衣裙,亚麻金的发丝顺从地束在她的身后,从两颊处沉静地垂下几缕卷发,她的头上戴着点缀着银色星星与金色桂叶的冠饰来。可最美的该是她的眼睛,一双忧郁的有着灵魂与才情的眼睛。
应怜己与她对视了一瞬,便又挪开了。她是更怕见到这种人的,她宁愿与恶人为敌,痛痛快快地厮杀。也不愿见到她无力挽救的忧郁又将死的灵魂。
美迪丽望着她,低语着,发出了第一声寒暄。“啊,你是位活人啊。”她是如此悲伤。以至于应怜己不清楚该如何接话。
美神在她们二人间流转着眼波,说道,“这最后一轮,是呢,你们二位便以本城歌律,以爱为题来描述你们眼中的爱情吧。”
‘都说了我不会做诗。’应怜己心中想到。而在应怜己还纠结时,美迪丽便开口吟咏了。美神祭司在一旁记录。
爱/美迪丽
狂风在呼啸,那便是爱。
犹如被盛赞的雷之大神,
轰鸣;回响。
从天上压倒的雨露啊!
让芦苇低顺地仰开腰肢。
爱与美之神的唇瓣轻启,
芦苇的孩子从碱水中出来了。
咸涩的,生的喜悦。
而我的舌尖凝滞,微笑洋溢于脸上
在庆贺声中,
我便是陷于爱中了。
“好!”台下一片叫好声,鼓掌完后他们便等着应怜己做诗。应怜己便硬着头皮胡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