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美神祭司们支支吾吾。美丽的少女向女神发问道。“尊贵的女神啊,您是高贵十二神中的一员,司掌着爱与美之权能,我并不是质疑您的决定。但请您告诉我,我所得的爱怎会比一只冰玫瑰轻呢。”
“为什么?”美神用手将自己的金发轻轻向后拂去,她说道。“因为我称量的是爱意的重量,不是金钱,不是人数,不是一时冲动,更不是自我感动。”
她俯视着台下本来喧闹的众人,“你们中有很多人曾来我的神殿中许下爱的誓言。春日时情意绵绵,夏日时便互憎互厌,甚至不用寒冬来打磨你们,兴致一消便各自疏离了。”
“欢愉同是我的权能,因而我乐见你们沉浸其中,品尝甘果。但这轻巧的假话,若是要说那是很重的爱,可就像是不入流的诗人在牵强附会。”美神把台下众人说得面红耳赤,“骗子的把戏你们凡人就低劣地互相骗着也无所谓,但别在我面前闹笑话。”
“可这石花中总有重的爱来吧。”美丽的少女拿起那头打磨三年的石花问向女神。
“是有。”而美神冷淡地说道,“可我也说过,唯有爱意的流向最为真实残酷。他爱的是正爱着你的自己。他为自己的痴情所感动,将这石花送给了你。”
祂拿起冰花走向应怜己,用那冰花照出应怜己的面容来。“那自我感动的爱在这清澈的能映出你的爱面前来显得多浅薄啊。你说是吗?”祂问。
“也是一种爱来。”应怜己含糊地说道,她不想过分苛责。
“但你鄙夷它。”美神说,“你爱不上一位自我感动的人。”祂极美的脸庞靠近应怜己,祂用手捏住应怜己想避开的面庞,美神海宝石蓝色的眼眸直视入她的眼,“你曾是位真正的美人呢。”祂说道。“我从你的神态中能看出来,你一定见过美引发的凶暴与疯狂。他们注视着你,向你示爱。记下你的地址,冲入你的家门。有用伤害自己胁迫你爱他的,有想作践你好强迫你嫁他的,更有想以保护为名想独占你的。他们为你互相嫉恨,互相斗殴。他们爱传你错漏百出的流言,贬损你或维护你都让他们无比兴奋。而在他们之外,又总有人声嘶力竭地控诉咒骂你,像做戏一般求你不要伤害他们的家庭,让你不要再勾引那些你根本不认得的男人去。而你无法向任何人倾诉,因为你的苦恼将会招致更深的嫉恨来。”
应怜己惊慌地看着美神,她不懂为何美神能知道的这般清楚。“你很惊讶吗?”美神说,“我不过是道出了古往今来身处弱势的美人都会遭遇的事。如果一位美人的家庭没强到足以保护她,那她在懵懂时必然会受这凶暴的害来。而我也知道。”美神轻声在她耳旁轻声说道,“你在那之后,故意毁害过自己的面容对吧。”
“当你毁害自己的面庞后,你便觉得这世间对你友善了起来。”祂用手背抚上应怜己的面庞,“但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你所尝到的友善不过是你的美真正贬损后用以弥补的虚假,跟真实的友谊扯不上半点关系。你变得平庸了,所以无人再在意你,因你痴狂。甚至会因你的丑陋而升起优越感,分你些许怜悯。你真不在意吗?你本有天赐的礼物,却为了融入平庸中而亲手毁坏了,最终也没换得你想要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