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极顺着他手扫了一眼,像是苏新皓的手表。此时异常警觉的他,向张泽禹递去眼神,示意张泽禹去拿。
朱志鑫漠然开口:“是苏新皓的吗?”
张泽禹用衣摆蹭干净手表,递了上去:“是。”
朱志鑫接过后,熟练的在胸前摆弄起来:“苏新皓的手表是他爸专门从国外带回的生日礼物,有录像功能。既然落在这里,肯定有原因。”
他连着试了几次密码,都以错误告终,锁屏的240秒,朱志鑫将手表攥进手心。
看到解锁失败,昨夜被小言按响表带的那一幕,猝不及防涌上心头。张极只觉心酸至发痛。明明昨夜还好好的。
垂下眼帘,朱志鑫叹了口气。人在极度痛苦的时候,会走向两个极端。要么彻底发疯,要么冷静的如同局外人。
冷眼扫过同伴,他心里想:人都是这样,痛苦不在自身时,很难真正体会痛苦究竟有多大力量。昨天的他们太天真,以为摸到线索,就踏上了回家的路。而现实往往喜欢给怀揣希望的人当头一棒。
“苏新皓是不是有个弟弟?”张泽禹坐在朱志鑫脑袋边,眸中闪过犹豫:“密码会不会和弟弟有关,比如生日一类?”
福至心灵。
想起去年冬天陪苏新皓挑选礼物时,他曾笑着说:“阿志,我弟的生日可不能太多人知道,那可是我的支付密码。”
朱志鑫举起手表,输入密码。屏幕打开是苏新皓那慌张且笑容勉强的脸。
“阿姨,为什么要剪掉掉仙人掌的刺?”
此时求知欲满满的少年,只觉女人行事怪异,忍不住想拍下来给贪睡的同伴分享。却并不知道自己站在悬崖边,无意识的行为将成为他的选择,从而决定命运。
一抹哀痛浮上女人眸中,她停住动作,侧身定定看向林钟。
“起这么早,阿姨给你讲个故事吧”
女人不顾苏新皓的意外,自顾自讲起来:“森林里住着一对夫妻,他们每天出门打猎,采果,寻找食物。直到有一天,妻子生下了一个宝宝。一向配合默契的夫妻俩,第一次因为谁出门寻找食物而产生争吵”
“丈夫说,你应该像别人一样,待在家里,好好照顾孩子和我。
妻子说,我们可以交替出门。每次寻找食物,我也做的很好。
丈夫说,不,你应该像别人一样。
虽然妻子最终还是决定待在家里照顾宝宝,但她的始终对寻找食物而心怀期盼。那是她从小到大锻炼出的本领,是她之前在森林中活下来的能力。
孩子在她精心养育下渐渐长大。直到有一天,她终于受不了丈夫总是抱怨打猎辛苦,于是态度强硬的跟在丈夫身后一同出发。
出门时,她欢心雀跃,然而长久的足不出户,已经荒废掉她曾经引以为傲的技能。她抬起被树枝划破的胳膊,摸摸额角的伤口。她环视一圈,看到曾经并肩的同伴眼里的叹息,看到不认识的人的鄙夷,她羞愧的低下头。”
苏新皓听的入神,闻及女人重返森林的遭遇,他惋惜瘪了瘪嘴。一双清亮眼瞳,目不转睛的盯着女人“阿姨,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