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赏花宴结束,已经过去有几旬了。
刘芳不知又使了什么狐媚子招数,阿爹原本是宿在阿娘屋的,现在天天往她屋子里钻。
虞听南看虞听晚的眼神都变了,带着满满的嘲讽,像是在说:“看吧阿爹还是最喜欢我娘,你娘算是个什么东西?!”
这段时间,京城正在科举。
大家都在赌坊赌谁是今科状元。可是如今因学识而出名的,无非就是户部尚书的儿子、贾富商的侄子、和工部尚书的孙子。
但是虞听晚知道,最终这三人都不会夺得榜首,前世夺得榜首的,是江南绸布坊的秦闵。
秦闵家世不好,家里人拼了命送他科举,差点坊子都开不下去了。奈何他人长得还行,意外得宋芳菲青睐,想招他做驸马。但是宋芳菲“臭名昭著”,他不愿意娶一个睡了无数小倌的女人,百般推辞。
屋子里,虞听晚摆弄着首饰,问:“延椿,最近科举是不是要放榜了?”
延椿消息最是灵通,思考了一下便道:“好像是呢…”她小嘴开始叭叭,“如今赌坊都在赌工部尚书的儿子会夺得榜首呢!咱们要不要也去赌一把?”
她来了兴趣,“你说,该赌谁?”
“当然赌工部尚书的儿子呀!他最有声望了!”
她沉默一番,笑得延椿看不懂在笑什么:“不对。”她招招手,“去!从我私房里取一千两银子,赌——秦闵。”
延椿疑惑:“秦闵?我们都没听说过这号人,还是别赌他了。”
虞听晚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坚决道:“你懂什么?放心,我又不是拜金女,自有把握。”
到了科举放榜那日,榜单前挤满了人,围得水泄不通。
有人说:“我估计就是工部尚书的儿子吧!我家公子赌的就是他。”
也有人说:“不可能哦,我听说工部尚书为人不义气,教出的儿子也应该好不到哪去。”
还有人说:“我觉得贾富商的侄子也有可能呀,虽是个富商,但还是指日可待。”
大家说辞不一,各有各的说法。
放榜后,大家惊呼:“秦闵?这是哪号人哪?”
“不知道啊,没见过。”
“不会放错榜了吧?”
虞听晚坐在离榜单最近的酒楼窗前,慢悠悠地喝着茶,笑着对延椿道:“看吧!我赌对了。”
“小姐真是厉害,奴婢都赌错了。”延椿拍马屁。
她随手拿起一块桃花酥,咬了一口。
“再过几日,便是状元游街了。”她笑得意味深长,“到时候…可有好戏看了。”
延椿也发觉了,自打虞二小姐进门后,她家小姐比平日更爱笑了,但每次笑,都感觉她不像是在笑。
状元游街,十里红毯,到处飘落着桃花瓣。
秦闵骑着马,身穿喜庆红衣,别了一个红花,清秀俊美、棱角分明的脸引起一阵官家小姐的欢呼。
“啊啊啊啊!也没人告诉我状元郎这么帅呀!”
“虽然没人听说过,但他真的好!好!看!和醉仙楼的小倌有的一比了!”
“现在我觉得我那赌工部尚书儿子费了的几百两银子还是挺值的!”
虞听晚与沈月坐在酒楼窗前的位子上。
沈月看见秦闵,开玩笑道:“你别说,那状元长得还挺标准。”
虞听晚闻言,只是笑:“嗯……确实,但和小倌相比,还是他败下阵。”
沈月不解:“啊?我觉得还是他好看。”
她收敛笑容:“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沈月更加不解了。
裴景坐在对面的酒楼看着虞听晚,心里傻笑:“嘿嘿嘿…阿晚就是好看,冷笑也还是那么好看!”
涟易看着笑得像个傻子的自家国师,心里无语。
涟易就是上次虞听晚被裴景抱走,派去告诉沈月她没事的那个侍卫。
他想起那次差一点被沈月给了一耳光子,就心生害怕。主要是沈月当时心情是真不好,力气没故意收敛,他习武多年,都差点拦不住她那一巴掌。
就在这个时候,楼底下突然传来一声“嘉祥长公主驾到”。
虞听晚知道,好戏开始了。
只见宋芳菲扭着妖娆纤细的腰肢,柔声对秦闵说:“这位便是状元郎了吧?”她娇笑着,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让人全然猜不出她还睡过许多小倌。
“嘉祥长公主好。”秦闵低着头,礼貌地行了一礼。
她走到他身前,用戴着金指甲的手挑起他的下巴,逼迫他抬起头,“秦状元长得可真是标准。”
大家看着她的动作,心里一惊。
虞听晚笑得更灿了,心道:“哟哟!宋芳菲现场上演强制爱,勇敢啊!”
秦闵执拗的又低下了头,离她远了些,道:“公主请自重。”
宋芳菲一愣,精致的眉毛一挑,问:“本宫长得不够好看么?”
“不…”
“那你愿不愿意做本宫的驸马?”她给出了重头一击。
秦闵刚要回答。
这时,敬施也喊道:“阿闵!”
众人转过头看她。
她小跑过去,拉着秦闵的手,娇滴滴地说:“阿闵…我一听说你考上状元,就跑过来了,恭喜你啊!”她没听到刚刚宋芳菲说的话。
秦闵神情柔和了不少,语气也温柔了些:“谢谢,施施。”
宋芳菲看着两人温馨的场面,黑着脸找敬施的麻烦:“这是敬国公府的敬小姐?见了本宫还不行礼?”
敬施红着眼行了礼,低着头,看着裙角。猛地抬起头,问满眼心疼她的秦闵:“阿闵…公主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秦闵才当上状元没几分钟,不敢得罪位高权重的宋芳菲,自然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敬施没得到回复,失落地小声哭着。
宋芳菲得意及了,道:“我就算真的不喜欢你又如何?你只是臣子的女儿,而我,可是天子的女儿,随随便便一根手指都能碾碎你。”
秦闵听不下去,开口:“公主慎言!”
宋芳菲对他也没有好脸色:“怎么?你才刚当上状元几分钟?好意思指使本宫!”
敬施故意道:“公主…您别说阿闵了…要说就说我吧。”
“哦?说你?就你,本宫说几句就哭了。”宋芳菲道,“凭什么?”
她没脑子没得太明显,咬了咬唇,说:“就凭…我是阿闵的青梅,从小两小无猜。”
虞听晚:“天哪…敬施傻得…就凭宋芳菲的性子,不把她活刮了就算不错了。别说这句话,还能多活几天。”
宋芳菲笑容消失,转过身,斜着睨一眼她,阴森道:“青梅?敬施,你等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本宫今日乏了,各位散了吧。”
敬施见她走了,小心地扯着秦闵的袖子,道:“阿闵…公主不会生气了吧…都怪我…”
秦闵只是看她一眼,道:“是啊,都怪你。”然后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敬施小声地叫着他,追了上去。
人群散开。
沈月看得目瞪口呆,还没回过神:“我*!这瓜保熟啊!”
虞听晚也没了坐下去的意思,边起身往外走边回答她:“是啊!保熟,还熟透了。”
对面的裴景见她走了,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她的背影,起身也走了。
这场大戏,看得真让人爽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