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虞听南被脑仁疼的阿爹送回院子里后,她比以前更安分守己了,门都不咋出。
虞听晚当然高兴,休养几天把伤休养好后就还是拉着沈月到处玩儿。没有某人骚扰,气色都好了不少。
明天,便是赏花宴。
这场赏花宴是敬国公府的敬夫人所操持。在虞听晚的印象中,敬夫人可不是个好人。她家世好,生于余平侯府。与敬国公乃是青梅竹马,结发夫妻,感情很好,妾室都不曾有。可她的肚子没有上一世的刘芳的肚子争气,如今年过四十,膝下也只有一个女儿。那是宠得无法无天。但是她后来巴结虞听南,赌上全府的性命助她上位,而且虞听晚临死前的那瓶毒丸,就是她提供的。
敬国公府和阿娘母家沈国公府不对付,常常因为一点小事闹矛盾,在天子脚下明争暗斗,互相内涵。
赏花宴上。
虞听晚身着一袭竹青色华衣,胸前绣着一朵朵绽放开来的荷花,沁人心脾的香味,就仿佛她是从天上下凡历劫的花仙子,身上自带体香,领口处镶着一株一株晶莹剔透的珍珠。三千青丝被一桃花木簪给盘住,一缕青丝搭在胸前,更加彰显出她那傲人的身姿。精致而又高贵的如瓷娃娃般的脸上。
虞听南最近为了参加赏花宴,苦学了不少礼数。春光明媚,她今日打扮得十分娇艳,乌黑的发鬓上簪了两朵重瓣海棠花,海棠粉地襦裙随着清风微微飘动。光阴映红了他白皙的脸颊。她似乎心情很好,眼眸明亮,唇角微弯。
路过的人无不惊艳。
如果说虞听南是娇艳绽放的海棠花,那么虞听晚就是山林中雪白却不失气质的山茶花。
这里来的都是些京种有名的大户人家,名门闺秀大多方及及笄,来物色人家。相中了就朝人家递手绢。
宴会区域分为男方女方,中间隔了一个屏障。
虞听晚很不幸,她刚好坐在屏障的交界处。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好几位郎君给她明心意了。她尴尬笑笑,继续安静地坐着。
等了许久,还是没见开宴。
“人都来这么多了?本宫没来晚吧。”一道女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抬眼。
映入眼帘的是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妙龄少女。女子一身粉红宫装,腰束素色缎带,盈盈一握,衬托出婀娜多姿的身段,头挽飞星逐月鬓。眉蹙春山,眼眸秋水,面薄腰纤,袅袅婷婷,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这是当今皇上的嘉祥长公主——宋芳菲。她也不咋是个好人,借着荣宠,到处搜找俊美小倌。后面迷恋上状元郎,死缠烂打。只是她的流言已经人人皆知 ,人家百般推辞。
敬夫人早想拉拢她,恭敬道:“怎么会呢?嘉祥长公主什么时候来都欢迎。”
她一旁坐着的,便是她的唯一女儿——敬施。敬施长得没有宋芳菲好看,勉勉强强也算个清秀,自然很嫉妒她。
宋芳菲淡淡瞥了一眼敬施,笑着入了座。
她看到虞听晚身边美貌毫不输她的虞听南,起了兴趣,问虞听晚:“虞小姐,这是…”她示意看向虞听南。
“回公主,这是臣女的庶妹,丞相大人在乡下寻回的。”
宋芳菲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没说话。
菜上齐,虞听晚小口地尝着。
虞听南见她半天没动一旁的酒,便道:“姐姐,你为什么不喝酒呢?这酒是果酒,不醉人的。”
她感到莫名其妙,觉得有些不对,“我为什么一定要喝?”她换了语气,“妹妹好意我领了,我不胜酒力,自然不敢多喝。”
虞听南察觉她心中疑惑,自己倒了一杯,“姐姐不必怀疑,妹妹都在喝,没什么不对的。”随后,她一饮而尽。
虞听晚见状,心中还是有些许不安,还是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有点上头,便皱着眉不再喝了。
吃完饭,虞听晚顿感浑身燥热难耐,头脑胀痛,于是借着头疼的理由去了荷花亭。
翠绿的荷叶丛中,亭亭玉立的荷花,像一个个披着青纱在湖上沐浴的仙女,含笑伫立,娇羞欲语;嫩蕊凝珠,盈盈欲滴,清香阵阵,沁人心脾。
她坐在亭子里,静静地看着。清凉的风也把头脑吹醒了不少。
一阵脚步声传来。
她转头。
青年今日着一身月白色直襟长袍,要束月白祥云纹的腰封。乌黑的头发束起,戴着简单的白玉银冠。整个人丰神俊朗又透着矜贵冷傲。
她礼貌开口打招呼:“公子好。”
那青年也笑着:“虞小姐好。”他走过来,坐在她旁边。
她不自在地往一边移了移。
“虞小姐怎么这么早就出宴席了?”他问。
“噢…有点不舒服,头疼。”
那青年点点头,没说话。
他们就这样谁都不说话地看着荷花。
她鼻子不通气,自然没闻到他身上的檀香,好奇地问:“公子叫什么?我在京城好像没见过你。”
“我叫裴景。”
她点头,称赞道:“嗯!你的名字很好听。”
裴景愣了愣,回:“谢谢,你的名字也很好听。”
这时,一阵人声嘈杂的声音传过来,还伴随着虞听南嗲里嗲气的:“姐姐!你在哪里呀?”
她心里明了:“知道了,抓奸呐?”
裴景却动都不动。
虞听晚刚要走,就听他说:“不怕,她找不出什么证据。”
她无奈地坐下。
虞听南一见着她,快步走过来道:“姐姐…你去哪里了?妹妹可担心了。”
“我刚刚头疼,来这里清醒清醒,恰好碰上了裴公子。”她看向裴景。
裴景温和地笑着。
虞听南看了一眼他,心中有些疑惑:“不对呀!我找的人没有这么好看啊,不会搞错了吧。”
“可是…你不应该…”她更疑惑了。
“妹妹,我们只是偶遇,没做什么。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她面上不悦。
“你不是…头疼吗?”她还是逮着不放。
裴景还是笑着,却有些瘆人:“我是正经人家的公子,是有礼数的,不会对虞小姐做些什么。”
虞听南只好作罢,不情不愿地走了。
虞听晚走之前转过身,跟裴景道谢:“今日多谢公子出言。”
裴景笑着目送她走远,心里咆哮着:“嗯嗯嗯?怎么回事?阿晚怎么没闻到我身上的檀香味?我可是特意熏了半天才来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