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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星梦未到

我询问着这个只到我膝盖位置的小家伙,她可能是真有些怕生,所以并没有回我的话,我也不急着她回话。

我把牌面又翻回了闭馆,今天的我意外的早些歇业了,屋里的所有东西,也变回了原样,桌椅变回了沙发,绿植枯萎变成了一朵朵好看的花,前台的酒水与酒具,也变成了餐具和厨具。

我拿起了厨具,准备做饭,虽然我是一个不死不灭的东西,但,我也会饿,会渴,所以固然要吃东西。

我正愁要吃什么,眼睛没来由的瞟了一眼那个小家伙,发现,她还站在那,一动不动,她要吃什么?我挠着脑袋,好吧……更纠结了……

我想了有一会儿,彻底没了头绪,便来到她的身边,蹲了下来,与她平行对视。我问她“吃什么?”

她有点没反应过来,有些狐疑的摇头“不知道?”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我嗯了一声,站了起来,来到了沙发旁,拍了拍沙发,示意她先坐到沙发上,可能是刚刚的聊天打破了些许尴尬,也让我们开始认识,虽然有些胆怯,但还是过来了。

她迈着小腿有些仓促的跑了过来坐下,在她跑的时候,我隐约看到了她的腿上好像有伤,我没有去询问她,这些事儿得慢慢来,往后再问也不迟,我打量着她,眼神有些直白,她可能让我看的发毛了,手攥着自己的衣服攥的特别紧,很是不平静。

我把眼神收了回来,心里想着小娃娃的衣服该换了,有些破,有些烂,还有些大,看着不舒服,也着实不好看,我正想着该咋换她这衣服,一声咕噜噜的声音把我拉了回来,她饿了,我看着她,看着她那张有些脏,却因为自己饿了害羞的红起来的脸,有点想笑,但确实,也该做饭了。

我让她坐好,她一听我这话笔直的坐在沙发上,腰板挺的端正,双手放在两腿上,我看着沉默了,到……也不必那么……好……,我看着笑了笑,便不再扰她,拿起了厨具开始做饭。

没过多久,香味传出,小家伙有些坐不住了,往我这边走了过来,她离得不太近,但足以看出她真的饿了。我说着快好了,手挥了挥,那些盘子连带着盘子里的食物一同出现在了桌子上。

当我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晚饭正式开始,小家伙见我没有动筷,便也不太敢动筷,我瞧着她,动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肉给她,她真愣了好久,才开始动手,是的她不会用筷子,她是拿手抓着饭吃的,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她“烫吗?”,她的嘴巴嚼着肉像是在跳舞,手有意无意的甩着,头却摇着。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开始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今天的我吃饭有些出神,没吃多少便觉得饱了,吃饱了也觉得无聊了,我看着这小家伙,没来由的又问了一句“真的不烫吗?”她望着自己那已经有些发红的手,陷入了沉思。

她嘴巴里嚼着东西,手上却开始试着拿桌上的餐具,我猜她估计是觉得痛了,才开始鼓捣起桌上的勺子,她拿勺子的动作很笨拙,但还是能吃饭的,就是可能不太舒服。

我看着好笑,便看着她吃,想来是有吃的了,注意力也全在这吃的上面了,她并没有注意到我的眼神。待她吃完了自己的那些饭菜,才刚注意我那直勾勾的眼神,她慌忙低下头,但在低头的时候,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我的饭碗,我看出来了,她是真的饿,我便把我的饭给了她,她笑了,又开始大口大口的扒着手里的饭。仓鼠大概就是她了吧?俩腮帮子鼓鼓的,还在往嘴里塞,嗯……别说,怪可爱的。

我望着这孩子,现在有两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要问,她的年龄和姓名,至于我为什么不想问她的身世,很简单,往别人的伤口上撒盐,这并不是一件好事,等哪一天她愿意说了,自然也就说了。

我抱着这两个问题先问了她的年龄“你多大了?”她嘴里嚼着东西塞得鼓鼓囊囊的,尽力的拿手给我比划的数字,右手一个2,左手一个1,看来是12岁。在我看来年纪还是挺小的,我表示知道了,又询问她的名字,她脑袋瓜子转了好久,指着外面的天空,似乎想说她的名字和这一个个小光点有关系,我有些狐疑,他看我这般疑惑,便尽力的把饭咽了下去,实在咽不下去了,又端起了桌上的汤,大口大口的喝着,她拉着我走了出去,指着那些光点星球说“我叫星星,我叫刘星星”。

这是她第一次开口说话,说的是她的名字,说的很坚定,她叫刘星星,刘星星讲话声音有些哑我望着她,看了一会儿,出于礼貌的方式,我向她介绍了我的名字“我叫梦河”

她学着我嘴巴里反复念叨着我的名字,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这名字真好听,是谁帮你取的呀?”

我望着那有些天真的脸,食指放在靠近嘴巴的位置,做了一个嘘字,回到“这是个秘密。”

她同我做了同样的动作,说着她知道了,每个人都有秘密,便不再多问我,但孩子是好奇的,对我这个酒馆也是充满了好奇,比如说会随意转变的室内家具,我身上的奇妙魔法,以及那一团团“黑影”,她开始东跑西看,开始问东问西,“便由着她的性子在我的酒馆里面撒欢,当她问到我问题时,我便一一作答,之后便让她自由探索,她就是一个天然的冒险者,好奇心和冒险心是收不住的,他们只会生长扎根,伸出长劲的枝脉去探索更远的地方,我想刘星星就是这样子的吧?

她乐于探索和求知的心情,我理解,我跟她也在这一问一答之间产生了更多的联系,我们两个人也没有了什么芥蒂,也可以畅所欲言,就像是普通朋友那样。

但是,时间太晚了,钟上的指针已然指到了晚上的10点,我看着在沙发上蹦跶的刘星星,喊她来到我身边,现在她非常亢奋,因为她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搞清楚,也充满了好奇,两个眼睛看着我,好奇我下面的动作是什么,我照常蹲了下来,与她平视,“星星,你喜欢什么样子的衣服?”

她想了一会儿,说到“是我这身不好吗?”

我看出了她那有些窘迫的神情,笑着跟她说“当然不是,只是衣服有些脏了,我们把它拿出去洗一洗,当睡衣穿怎么样?”

她见我这么一说,笑着点了点头,又回顾起我问的话题,她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对我说道“我不喜欢穿裙子,能穿裤子吗?衣服能大一点吗?那样穿的舒服。”

“当然可以,裤子有的时候也方便,衣服也可以大一点,穿着轻便就好,反正你怎么舒服怎么来,咱们明天去挑一些衣服,顺带帮你上个户,虽然我们的酒馆闯进于各个世纪,各个时空和各个位面,但我们不是黑户啊”我跟她讲着计划,她点点头,嘴里说着谢谢,我站起身摸了摸她的脑袋,头发有些枯燥,也有一些杂乱,看来要帮她好好洗个澡了。

我拉着她上了楼,叫她把衣服抬起来,这样不容易摔着,房间里面的那些幻觉东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不闹了,整的我都有些不习惯了。也没管那么多,我带着她来到了浴室,我让她在外面等我一下,我把水放好了之后,才叫她进来。

我帮她把衣服脱了,眼前出现的是孩子身上的青紫印记,和奴隶印记……我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过多问,但看到这些,我能确定了,她是逃出来的,她绝对是个黑户,因为没有哪个奴隶主会蠢到给自己卖的猪入户的,而且星星估计是被卖进去的,身上的印记与我当时在地下城看到的不太一样,地下城里,有些是自己甘愿做奴隶,把自己卖了进去,自然而然的,印记也是自愿打上的。

但被别人卖进去的就不同了,别人卖进去的,印记打的自然也就粗暴了些,而且惩罚的程度也会比自愿打上印记的要重很多,用他们的话来讲就是卖出去的货物一定要保证质量,不能留下不好的口碑,而且卖了就卖了,死不死也跟他们没有关系了。

我想着这些问题,手上的动作也放轻了许多,洗完之后,我让星星先换上我的衣服,虽然有点大,但至少比她原先的那件衣服好很多,也看着顺眼了不少,换完之后我开始帮星星擦头发,星星很享受,开始哼唱起了歌。

过了一会儿,头发擦好了,星星的头发变顺了,但还是依旧枯燥,看来得好好养养,我盘算着未来的养娃计划,星星晃了晃我的手,“你看到那个印记了吗?”

我没有料到她会问这句话,点了点头,表示,我知道“我该怎么把这个印记去掉?”

我想了一会儿跟她说“去掉其实挺简单的,就是跟那个奴隶主签订一下合同,把你买下来就行了,这样子主仆印记自然而然就生成了,这个印记也会约束你,但是这个印记既然你说了不要,我也想不要的话,那他就可以不要,只要废除就行了。”

她听了我这句话,身上不自觉的在发抖“只有这个办法吗?”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我知道她并不想回去,但是,不回去,到之后她会很难受,而且,可能永远都逃不出来了,并且如果我们去了,那个奴隶商贩估计是要动手的,但是,不去吧,我既不能给她上户,也不能让她回归正常生活,关键在于得看星星这孩子自己的决定。

星星自己想了很久,身上的颤抖逐渐平复下来,她抱紧了自己,开始大口大口的深呼吸,我看着她做完这些之后,她抬起了头,“明天可以吗?明天,我们去找他吧?顺便能帮我看看衣服吗?”

说出这些话是需要勇气的,星星做的很棒,我答应了她,我也保证我一定会帮她逃出来,大人和小孩的约定,有的时候就是那么的简单,一两句话就完事儿了,但是,说到就得做到,这是酒馆的一贯作风。

当我和星星约好明天的行程,便带着星星去到了她的房间,房间就在我隔壁,有危险了我也方便知道,当我带着星星踏进这个房门的时候,将她放上床的时候,她说她怕,死活拽着我的脖子不放手,我没办法,把她抱回了我的房间,我把她放在了我的床上,单人床还是有点挤的,好在,两人翻身的位置还是有的。

星星比我想的要早睡得多,我读了一个故事,她基本上来说也就睡着了,又或许是太累了,终于可以歇歇了吧?总而言之,这是件好事,我看着她,发了好一会儿的呆,那些幻觉今天晚上并没有进入我的梦里,我睡得很安心,星星也睡得很安心。

这一天就那么结束了,在无尽的夜里,在充满了童话的梦境里,在宇宙中飘荡的酒馆里,在大人还有小孩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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