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刘星星被我定的闹钟吵醒了,她揉揉自己的眼睛,又拍了拍自己那张小脸,她望着我,见我手无意识的把闹钟拍闭,又垂了下去,没了啥动静。
她等了我大概五分钟,见我还是不动弹,便自己下了楼,我不清楚她要干什么。只是,当我醒的时候,发现她不在了,我才下的楼。
我还没睡醒,匆匆批了两件衣服便下去了,我喊着刘星星,刘星星并没有回我的话,我又喊了一遍,还是没人回我,我有些慌了,可能是慌张的原因,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我把酒馆的里面翻了个遍,但还是没有找到星星。
我更慌了,想着星星可能是在外面,便冲了出去,果不其然,转角遇到“星”,星星似乎有心事,她双腿盘坐在草地上(是的,酒馆周围是有空地的,其实,比起酒馆它更像是一个岛),腰身向前倾斜,双肘撑着地,双手撑着下巴,眼睛看着被透明屏障隔开的星空发呆,这小孩子……在想什么呢?
我没去打扰她,重新回到了房间,拿起了笔和纸,我把今天要干的事情罗列了出来,首当其冲的就是吃饭,接下来再是去地下城解除奴隶印记和买衣服,之后再是最重要的,上!户!
今天的我并没有打算开店,具体原因嘛……忙,懒,没了。
没过多久,我把单子从本子上扯了下来,放在了桌上拿笔压着,自己去换衣服了。
换好后,我把单子拿上放在了上衣口袋里,这样,我应该不会忘了。重新下楼,星星已经从外面回来了,两只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我,非常直白,直译就是她饿了。
我拿手挡着她那直白的恨不得把我当食物的眼睛,表示我知道了,我回避了她的视线,来到厨房,拿起锅铲开始做煎饺。
早饭还是清淡点好,一碗粥,几个煎饺,再来个包子,嗯,挺好,我对此非常满意。待我把饭端上后,我习惯性的把收音机调到音乐频道,早上的音乐是轻快的,这让我们吃饭也变得有节奏起来。
我吃的很快,没过多久便吃完了,星星要比我慢些,还差一个包子和半碗粥,我看了会星星,便离开了桌子,双手一拍,门开了。我想着让酒馆唤唤气,就离开了屋内,来到了屋外,我坐在了早上星星坐着的位置,同她一样望着屏障外的星空。
天上的星星就像是复制黏贴的一样总是一幅景色望到底,其实没什么意思的,但,奇怪的是它就像有魔力一样,让人怎么看都看不够,屏障内的天气被我永远留在了春天,屏障外是冰冷又神秘的黑暗和星光。
我不知道星星是什么时候坐在我的身边的,我只知道屏障内的我们伴随着微风将思绪卷起,飘落到远方。我们坐了很久,两人都没有说话,在飘荡的过程中,宇宙为我们上演了一出又一出的大戏。
小行星碰撞,超新星爆炸,灿烂的星运,消亡的星球,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常,我们看完了宇宙的演出,也终于看到了云层,我们来到了地下城,我们来到了这颗星球。
屏障消失,草地与草地相连,迷雾的空气将这一片大地裹上了神秘的色彩,我们是在一座山头上降落的,这里的视野很好,可以看到底下的城邦,但是城邦里……似乎并不是特别的太平,我起身回到酒馆里,拿起了两件斗篷,一个披在了自己身上,一个披在了星星的身上,兜帽被我压的很低,以至于我和星星的脸大半张都被黑暗笼罩着,看不清任何面貌。我不想他们记住我们的脸,这对我们没有任何有益的地方。
我将酒馆隐藏了起来,让他显得不是那么的突兀,我才带着星星正式出发,我们走了大概20分钟,才走出了山下的密林,来到了这座在刚刚看来还不算起眼的城邦这,到底还是视觉会骗人,刚刚看上去还像是模型大小的城邦,现在已然是要比刚刚大出无数倍。
星星并不喜欢这里,她很紧张,双手攥的特别紧,手心微微发汗,我看着她,蹲了下去,把她抱了起来,大抵我们两个是朋友所以她并没有反抗,就那么轻轻的把头搁在我的肩膀上趴着,什么话也没说。
我们又走了十来分钟,也算是真正的看清了这个城邦里面是怎么个情况,抢劫偷盗,做人肉生意,乞讨要饭,卖奴隶,烧赌买酒,样样通,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罪人的爱巢,混乱的都城”
我把星星的兜帽压的更低了些,继续往里走,这些老痞子们自然知道,外乡的钱是最好骗的,也是最好偷的,我知道他们想干嘛,先来软的再来硬的,软硬不吃上家伙,个个都是亡命徒,打起来没有任何胜算,倒不如给几个子儿,让他们赶紧滚,我单手抱着星星,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我的手上面多了个钱袋子,我当着他们的面掂了掂重量,让他们知道这是个大家伙,随后一扔,钱袋子的声音重重砸下,那群人就像是听到了肥美的大鱼上岸一样,像一群饥肠辘辘的疯狗一样冲了过去,他们抢着那些金币,生怕自己分不到一点儿蛋糕,甚至有些人想多分一些蛋糕,已经开始动手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真是一群……好兄弟……
我看着他们抢,没过多久变腻了,我望向星星,看见这孩子非常冷漠的看着这一切,没有发抖,没有闭眼,只是非常冷漠且麻木的看着,没有任何神情。我想这大概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吧,就也没问她,不过,卖星星的地方我们还是得去看看的。
我拍了拍星星示意她回神,她转头看着我,眼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我看不懂,也没必要看懂,我问星星,当时她是从哪里逃出来的,她指了指右侧的那条小巷子说“就在那儿。”
我点了点头便带她进去了,这条小巷子里到处是孩子的尸骨,有些上面还有被残食的腐肉,以及吃着腐肉的孩子,不难看出来这些孩子是真的饿疯了,那孩子抬起头,后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孩子身上大大小小的皮肤都开始腐烂了,他们开始腐烂了,他们生病了,这群生病的孩子们,卖不出去了。所以,便都扔了。
星星看着那个孩子,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拽了拽我的斗篷,示意我赶紧往前走,我知道这里她待着不舒服了,你留着她带我往前走,我们终于来到了巷子的尽头,这里非常的干净,干净的让人匪夷所思,这里与前半截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前巷白骨遍地,腐肉的味道让人喘不过气,可后巷却又是那么的干净,空气都是那么的清新,还真是恶心。这要是让我做成酒,我肯定是一点儿都不会碰的,容易脏了嘴。
我推开了那扇门,虽然我不是第一次来了,但还是觉得不舒服,星星就那么趴着, 不想动也动不了,星星的心跳跳的很快,她在紧张,她的双手没来由的开始颤抖,浑身也开始跟着抖动起来,现在的星星就是个筛糠,但这也足以说明了这里对星星的伤害。
我抱着她,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我示意她没事儿的,我会来解决的,她才慢慢的抬起脑袋,可怜巴巴的望着我,眼睛里都是泪。
没过多久,这里的老板便来了,他长相圆滑,性子也同他长相般圆滑,给人的第一印象其实不错,但,笼子里面关的可不是什么动物啊……,那可是人啊,他们像畜生一样被养着,而这一切都是这位老板干的,此时的老板还在陪笑,以为是我看中了哪个人,开始非常献殷勤的,向我推荐他们,“客人,您好啊,欢迎光临本小店,小店将为您提供优质的服务,刚看您在一直盯着163号看,看来您是位福瑞呢,163号是我们这里品相最好的一只,还有其他的福瑞可供您挑选,要来看看嘛?或者214号也不错,他是吸血鬼族,他旁边的032是人类,是一个体质非常逆天的人类,且绝对服从命令。您看您要哪个?”
我盯着他那张谄媚的笑脸,也回敬了个笑脸,“不,先生,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您看看这个,是你家的吗?”
我拉下了星星的兜帽,星星在那一刻暴露无疑,她在颤抖。她甚至想哭,我轻拍着她,“没事的,早晚都得见他的,不怕,不怕,没人伤得了你。”
老板看到了星星,瞳孔像是地震了一样,不停的收缩放大,他倒吸了口气,笑容有些僵硬,但依旧是笑着的“昂,对,客人 这是我家的商品,她前两日逃了,给您带来了诸多不便,真是抱歉,现在请您把她给我吧……”
星星拽着我的斗篷,与生俱来的抗拒感,让她开始本能的抗拒起重新回到这家店里面,我没有做任何动作,只是看着那位商人,这种人的酒最不好喝,苦,涩是主旋律,喝一口就让人想吐,就跟他那张圆滑的脸一样,品相不错,但是味道不好。
经商人的脸永远是千面的刀,他的面容非常和善,甚至可以说是慈祥,他摩挲着自己手上的绿宝石戒指,他见劝不动我,便转移了话术对向了刘星星,语气依旧温和,“013小朋友,乖,我们该回家了啊,乖,到叔叔这来。”
星星把兜帽自己给带回去了,没错,明摆着否认了这位商人,她不想回去,商人的笑容又僵了,他似乎没了什么兴趣,索性了当的直接问我“客人,你要是来谈生意的,我自然欢迎,但您要是过来这闹事儿的,不好意思,我不介意多一个宠物的。”说完这句话,商人的眼睛里冒出了寒光。
我盯着他,笑意不达眼底,“我当然是来谈生意的,而且还是和和气气的谈,大大方方的谈。”我依旧拍着星星的背,表示安抚。
商人眼珠子转了转,便问“你要买什么?”
“买她”我指了指我身上的刘星星。
狮子大开口肯定是要的,这从他的眼睛里面就能看出来,他的眼睛又转了好几个圈儿,眉毛挑了又挑,搓着手跟我说“您看这样如何,我也是小本买卖,这还是个孩子,在我这里比成人的钱要稍微贵一点。”他的手指头搓着,我非常了当的说“多少?”
“1000金币”他的食指竖了起来,我听着这个价格,眼睛眯了起来,我从来没有想这么快的将一个人调制成一种酒,将他暴力的摔碎和倒掉,甚至做成噩梦,灌入那虚影的脑子里。
我吸了口气将心情平复下来,再次笑着面对他,手里变出了根金条,我没有做任何的话语,将金条放在了桌上,又变出一根,再次放在桌上,我这样子循环往复了十次,桌上的金条都把桌子压的倾斜了,那商人的眼睛都直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照我说的办,这些金条都给你也无妨。”我笑着说着这些话,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买命钱,买的是这个商人自己的命,我有胆出这个钱,他有没有胆收这也不用多说。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听了我这些话,就像是看见了他亲爹祖宗十八代一样,恨不的族谱撕了,从我这里开始写, 我叫他把刘星星的卖身契给我,他果断的把戒指里面的所有卖身契都洒了出来,挨个找起来,不负众望,终于找到了,他将那个契约双手递给了我,我看着这张纸,又让星星帮我从上衣口袋里面拿笔,签了下去,但签的名字并不是我的,而是星星自己的。
刘星星看着我签了这个契约书,一时间没有跟我同频,满脑子的疑问,为什么要签她自己的名字,为什么不是我的名字。我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跟她说等回去了再说,我就不再讲话了。
正当这个商人在那里开心的数着钱的时候,我将那个契约书递给了星星,星星将它撕了个粉碎,商人看的愣了一下,但那也只是愣了一下,最后接着数着他那个钱,接着数着他的金条,我看着星星身上的印记随着契约书一同消失不见,由衷的感到高兴。
也终于可以跟这位老板算算账了,我将兜帽拉下,将星星放在了地上,她此时的心情非常兴奋,蹦蹦跳跳的,像只兔子,但是,活泼的兔子是要出去的,所以我变成星星放了出去,我让她好好玩会儿,我想和这位老板聊聊天,星星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出去了。
我的表情在星星出去的那一刻,终于冷了下来,笑容被我收了起来,杀心不再隐藏,我的手里面变出了一个天平,我将他放在桌上,又从老板的手里夺过金条将它放上了天平的一端,老板也随之扑了上来,我的手变成了锋利的虎爪,将他牢牢摁死在桌上,我让他冷静别动,似乎又把他拎了起来。放在了天平的另一端,如果所料,黄金的价格远高于他的生命,他没有资格活下来,也没有资格拿到这笔钱,天平那属于老板的一端,翘的高高的,我在空中开了个口子,拿出空瓶子和酒具,调酒正式开始。
伴随着悠扬的曲调,高亢的歌声,贪婪的心脏被我呈现在餐盘上,他是多么的肥美,肮脏的内脏被挖出被我倒入垃圾桶,那是连狗都不会碰的东西,我将他的思绪编织成梦,金钱的味道弥漫而出,我将他的灵魂去出,放入酒具里,摇晃着使他更为均匀,味道更温柔美。但这劣性酒的味道让我实在不能接受,他破坏了这整个曲调,我将他的心脏,内脏他的思绪,他的肉体一同放入酒具里,大力的摇合起来,歌曲结束。我并没有调配出我喜欢的酒,也并没有调配出适合他的酒。
这可真是太糟糕了,糟糕的我想笑,我将老板复原,又把它等比例缩小,放进了酒瓶里,回去再慢慢尝试吧,顺带问问星星,要怎么让他还账。反正这种人留在了世上也是一种祸害,倒不如收了,还他个清净。
我将瓶子从那道口子处放了回去,又把那道口子拉上,起身,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刘星星就站在外面,这孩子一直在等我,她猜到我会干什么了,但她就是什么都不想说,我们两个人相互看着,什么话都没有说,只不过这次的尴尬并没有持续多久,刘星星率先举起了手臂,让我把她抱起来,我照做了,而我们也该回家了,明天,还要过户,买衣服,事情还真多呀……唉
我们消失在了迷雾之中,酒馆重新启航,屏障重新竖起,大地断裂,浮岛升起,一切都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总算写完了,至于他们会讲什么,会聊什么,就是明天的话题了,而且明天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给刘星星上!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