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着茶,和身边的那些所谓“幻觉”的东西聊着天,它们讲话并不好听,句句戳人痛点,没过多久我便觉得烦了,伸手一挥,那些东西便散了,化成了房里的混沌,将一切吞食。
我下了楼,将混沌锁于房中便不再理会它们,任由它们愤怒的拍打着门,发出污的语言。
我走下楼梯,来到前台,楼上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吵闹,我把收音机开到最大,播报声盖住它们的拍打和尖叫,我听着收音机里面那些对宇宙的报道,和神秘酒馆的批判,不免啧了两声,我将门口的牌面翻了翻,示意店面开馆,收音机也被我调到了另一个音乐频道。
缓慢的音乐响起,书籍变为酒水,沙发化作木椅和桌子,绿植爬满墙沿,小店正式开业。
我擦拭着手里的酒具,哼着歌,等候着第一位客人的到来。
如我所愿,随着迎客铃的响起,轻盈的脚步踏着欢快的歌声来到我的面前,我抬起头,脚步声停止,客人的脸正式映入了我的眼,一个巨大的斗篷将“她”裹起,兜帽下是一片黑色的虚影,虚影中央是一只星尘般的眼睛,非常好看,“她”拉开前台的椅子,坐了上去,手随音乐无聊的拍打着桌子,看上去有些慵懒,“她”打量着这里,眼睛眯了起来,又望向我,女子的声音从虚无中响起,能听出来,“她”很开心。
“您好,老板,麻烦给我来杯酒,我想向您打听些事,您看如何?”
我停下擦拭酒具的动作,望着“她”笑着到:“当然,不过这事,和这酒,要看你拿什么样的故事来换了。”
“她”语气依旧慵懒,手上的敲击声停止,顺势转变成托腮的动作“好啊,那我就来说说关于我的世界这个故事吧?”
我点头示意“她”继续,音乐随之停止。
“关于我的世界,那是一个由人们的梦魇构成的世界,起初还只是一个人逃避现实不愿醒来,直到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沉迷梦境,不愿醒来望向现实,至此我们的世界正式建立,人们在这里种上梦境的花朵和筑起幻想的高楼。”
“人们幸福又美满,它同现实一样有了文明和发展,人们就此沉沦。”
“她”吸了口气,不在慵懒,“可是,失落者的到来,让我们所有人的梦境出现了裂痕,梦境的世界里开出了现实的花,起初,这让我们都很慌张,国家成立了抓捕小队,决定抓捕失落者。”
“她”托腮的手放了下来,开始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我们抓到了他,但我们发现他并不是梦境的人,他来自现实,这让我们觉得不可思议,现实的花朵是他种的,现实的人是他,我们将他带到总领那里,他将现实的一切都告诉了总领,他希望梦境与现实可以互通,总理对此很感兴趣,便从逮捕的逃犯变成了尊敬的客人,这位尊敬的客人可一点儿都不简单,他是我们连接现实的桥梁,是我们与现实交流的“代理人”。”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惋惜“可惜,这位代理人却逃了,他既不在现实,也不在梦境,于是我们离开梦境,离开现实,我们去了无数个时纪,却依旧没有找到他,只得碰碰运气来您这里,想问老板,您是否有他的去向。”
“她”双手合十,眯起了眼对着我,原本的惋惜神情烟消云散,换来的是那琢磨不透的话语“故事就讲到这里,您觉得如何?”
我点点头,桌上的天平已然平齐,故事的价值足以调配酒水,和一个有用的情报,我拿起了酒具,将天平上的物质放入瓶里,开始摇晃起来,“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现实的花朵开进了梦境,现实与梦境的纠缠就此开始,他曾是一个自由的人,却被绑上了高架,被绳子吊起,他是你们的代理人,也是你们的木偶,木偶的绳索断裂,开始疯狂的长起血肉,他学会了奔跑,学会了逃离,他确实有来过我这里,不过如你所见,他已经离开了这里,也不会再来到这里,更不会跟你们回去,他朝着自由奔跑,奔跑到了另一个梦境与虚幻的结合。”
待我讲完这些话语,酒具里的物质已然变成了酒水,我将酒水灌入酒瓶,贴上标签,新的酒饮制作完毕,我将酒水倒出,又配上名为“混沌”的酒,开始调和,“或许,你不应该追得那么紧的,试着放松下来,让这杯酒带你去寻找他,放心,这个故事的结局是完美的,你会找到他的。”
我将酒水递出,“梦魇”与“混沌”的结合,十分不错。
“她”将酒水接过,酒水倒入虚无,她点点头,表示称赞,随后又笑起来“老板这的酒还真不错啊,不愧是故事的酒馆,和宇宙的流浪者。”
我笑笑,并不搭话,心里想着那些世纪报上的东西,还真是害人不浅。手上又开始擦起了酒具
“她”话锋一转,望向门口,话语里带满了好奇“老板,外面那个小家伙……你认识吗?”
我抬起头望向门窗的位置,疑惑道“嗯?什么?” “她”见我这般疑惑,走到门口,将那小家伙迎了进来。那小家伙小小的,看来是年纪不大,见到我有些害怕,我盯着她看了好久,才回到“不,不认识”
“她”笑的刺耳,一手搭着那小家伙的肩膀,一手紧了紧身上的斗篷,那小家伙貌似被吓到了,浑身抖了一下,但这并不妨碍这位“小姐”说“要不这样吧?我把她带走怎样?”
我望着这位“小姐”,笑了笑“你又不是带我走,你得问她,她愿不愿意”
这位“小姐”又眯起“她”那只眼睛,蹲了下来,与这小家伙对视,语气回复了慵懒“你好啊,小家伙,希望我带你回家吗?”
小家伙身上发着抖,一句话都没有说,她的眼睛不停的往我身上瞄,我估摸着她是希望我帮她,于是便从前台来到了大厅,拦在了两人的面前,我咳了咳,打破了现在的尴尬“那什么,我看这孩子和我有缘,让她留下吧?再说,如果去你那里,她既不属于现实,也不属于梦境,更不是交界的东西,你要带她去哪里?”
那位“小姐”挠挠头,装出一副思考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便笑着说她不知道,其实我知道的,“她”要带着她去地下城,把她当成仆人卖了,这样不仅能帮自己赚取零钱,还能多打探些消息,很明显,“小姐”察觉到了我知道她的想法,也不多说理由,来到了门口,先是夸赞了一番我的手艺,又向那位小家伙,笑了笑表示再见,随后便彻底离开了这里,我目送着她离开,随后关上了店门,又望向这个小豆丁不免有些好奇,“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