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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一老一少

飞雪剑长鸣

在那朦胧的黄昏下,一个陌生而又略显荒凉的雪原上,一对形影不离的师徒的剪影被夕阳无情地拉长。长者,一位银发苍苍、须发皆霜,背负着不曾见过古怪造型的小钟馗拟桃木剑,每一个步伐都像是沉稳的山峦在移动,蕴含着不可一世的威严。而紧随其后的幼者灰头土脸,看着不过十数岁年纪,衣衫褴褛如同风尘仆仆的流浪者,顶着一头散乱的头发,在这广阔无人的雪原上显得尤为凄凉。

“师父啊,我们何时才能到达下一个城池啊?”那脸颊上带着风霜的小徒弟抱怨着,声音中带着饥饿的沙哑。“您瞧,弟子这肚子都快要和背脊合二为一了。”她哀怨地看着自己那瘪了的小腹,声调里充满了夸张与无奈。

老者抬眼望向被晚雾笼罩的旷野,一片洁白如铺展的绸缎,不禁在心里感到一丝窘迫。他那慈悲的眼角渐渐弯起,伸出修长的小拇指,微微扣动了一下自己清秀整齐的发髻,轻声呵呵一笑,却是不曾言语。

“师父您又笑什么呢?”小徒弟眼看师父神秘兮兮,不由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摔坐在那覆盖着白雪的大地上,累得连气也喘不顺了,表情中有着无法言说的憔悴与疲倦。

已是十年如一日的跟随在这仙风道骨老者的身边,历尽千难万苦,忍受无尽的风霜雨露。老者不吃不喝的跟个神仙似得。而他不行,不过在这修行的十年里也历练了生存的诡计:在清冷的溪水中触摸过鱼的滑腻,在葱郁的山林里与野兔斗智,在巨木参天之间攀爬,爬树掏过鸟窝。而那位自称是自己师父的人从不伸出援手,幸而自己有着过人的聪颖才智,否则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

在岁月的细沙中,那段恍如隔世的往事又如潮水般涌入心头。昔日的宋倾玥,北疆之上,何其荣耀与尊贵,身份非凡的郡主,人前风华绝代,人后庇佑众生。然而命运之轮无情转动,如今,却步履蹒跚于逆境的边缘。叹息间,遥望着师父的背影渐行渐远,宋倾玥无可奈何地轻摇着头,迈着繁重的步伐跟了上去。

宋倾玥,北疆王宋玺的女儿,天赋异禀,享受着天地的恩宠。与双胞胎的宋翕羽出生时,龙凤腾飞于天际,百鸟欢唱于大地。大玥天子,丝毫没有觉得这是犯忌讳,念着义弟又添二子,又因义弟及其喜爱女儿,便给那个女娃赐名,宋倾玥,有这容貌倾倒大玥之意,封倾玥郡主,封地为北疆古河郡。

一岁便语言奔涌如春融流水,二岁时竟能倒诵经卷。到了五岁,她已能与王府的智者们共论朝政,其睿智和毅力,不因其娇弱的外表而有所减退。她以女子之身,推行简捷的算术,优化农耕之术,带来了一系列创举,无不昭示着她的才干。

当她的新政令开始实施,那些根深蒂固的旧贵族无不皱眉头。北疆王却对女儿的异彩纷呈之能力颇感欣赏,支持其所作所为,更是在暗中为她扫除障碍。逼迫之下,那些不满的声音只得演变成了无力的嘤咛。

然而,宋倾玥最破天荒的一笔,是简化了北疆的书写之术。在大玥领土,历史的纠缠使得文字如同迷宫一般复杂,制约了许多人挥斥方遒的可能。她的决策,仿佛是一把锐利的剑,斩断了文字的枷锁,平了文字壁垒,使得人人都有成为才俊的机会。

改革之初,怨言四起,不少人暗中窃笑,以为郡主不过是昙花一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变革逐渐展现其果实时,那些讥讽的声音变得支离破碎,被北疆新生的光辉所湮灭。改革所带来的繁荣,则在每一个清晨闲庭信步中的百姓笑容里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平康一十八年,小王爷生了场大病王府久治未果,北疆王倾力邀请各地医道圣手纷纷施针饮药,却如沙石投海,皆无音讯。好事者更议论纷纷,云此乃双龙竞天威,大玥气韵,与小王爷生命相悖,二者必然一生一死。然而,北疆王对此嗤之以鼻,绝不会因杂言碎语动摇其与大玥深厚的君臣情谊。

正当世人皆伸长脖子,窥视北疆王府时,京城却传来皇帝驾崩的噩耗。那位宽仁大度、深受百姓爱戴的皇上,竟然毫无征兆地倒下了。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借机造谣,说是北疆王府的小王爷的克死了天子,这荒唐至极的言辞,在民间蔓延开来,令人心生不安,虽然新君继位但没有提起北疆的任何事情,但暗中也产生了芥蒂。

然而在迎来新君即位的消息之际,一位仙风道骨的道长悄无声息地踏入了北疆王府。老者慕名而来,但是提出了条件,若他能解小王爷之病,便要将宋倾玥带走,收为门下弟子。北疆王岂能轻易让其女随外人而去?然而宋倾玥得知后便与父王商谈至深夜,夜风凉凉,院落悄悄,究竟谈及何事,外人不知。

老者确实展现了其非凡的医术,药到病除,王府惊叹。北疆王在喜悦与愁绪间挣扎,终是放行,令那位道长带走自家的闺女。为了平息风波,郡主与王爷决定用替身诡计,向外露出郡主卧床养病消息,但是躺在床铺上的却是郡主的替身。而宋倾玥则随老者离开,从此江湖无她痕迹,直至十年流转。

那年,年幼的郡主在北疆王的私密书房内,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忧虑,细语道出了那位慕名而来的神秘老者的非凡实力。她告诉父王,即便是王府中权威滔天的五品客卿,在那人面前也如同凡尘俗子,难以窥探到其一丝真容。

"父王,那人深不可测,让我感到畏惧。我们王府不能与他为敌。" 郡主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如果能拜他为师,不仅小弟能得到医治,我自己也有机会跨入修行者的殿堂。" 宋倾玥的声音柔而不弱,显出了一份不容忽视的决绝。

"更重要的是," 郡主眸光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不愿成为未来政局纷争中的棋子,被他人操弄人生命运。"

正想着当年和父王谈话的郡主肚子一震乱叫,脑海里居然飘出一盘又一盘的饺子,令她嘴里口水分泌,不知怎的今天这么想吃饺子呢,收回了思绪紧了紧脏兮兮的长衫咬了咬牙跟上了前面师父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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