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瓜小猫×递刀狐狸
“所谓父亲，最大的存在感就是孩子血液里的基因，除此之外，只有一道可有可无的声影。”
“甚至，还不如没有这道声影。”
-【3】所谓父亲，只是可有可无的声影-
沈家和赵家的两位父亲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房子也买的相邻，沈耀和赵晴晴更是青梅竹马，从幼儿园到高中，一路同校同班，成绩、家世、样貌处处都旗鼓相当。
所以，在车上看到赵晴晴，李燃也不觉得意外。
“王叔叔，晴晴家的司机今天没有来，今天先送她，之后我们再回去。”
赵晴晴跟在沈耀身后道谢，拉开车门，映入眼帘的是李燃，她只快速地看李燃一眼，就自然地放好书包坐下。
李燃沉默，今天上午程雨杉他们去桃李（2）班找沈耀为自己出气，阴阳怪气了很大一番。
沈耀为了让他闭嘴，用奶奶威胁他，逼他每天当着同学的面送汤，沈耀是故意的，李燃知道。
他并不觉得程雨杉做的有什么不对。
毕竟，沈耀原本就不算什么好人。
“换做是别人，沈叔叔早就辞退了”，现实的经济压力还是摆在眼前，奶奶还住在沈耀家，他还没有完全独立，在高考前，没有翻脸的资格。
赵晴晴的话，血淋淋地带着骨感的现实威压，落在李燃心上，他抿起单薄的嘴唇。
原本李燃以为，沈耀，最起码会报复回来，即使沈耀不报复，他身边的赵晴晴也会找机会下绊子。
可是并没有，赵晴晴看向他的目光只停顿一瞬，她并不像程雨杉说的那样张牙舞爪。
甚至，和表面的沈耀相似，冷漠。
以及，努力。
“不知道，总觉得这种常规做法，到第五步的时候可以转变，用一个法则会解得更快。”
“那个法则我知道，昨天，家教老师上小课的时候提到过。”
李燃一双钝感的丹凤眼冷冷地瞧着眼前的景象，鸣龙实验的数一数二的尖子生，连放学回家十几分的路程里，也要讲两道题。
他心底嗤笑。
“晴晴。”司机师傅在路边停下车。
“嗯？”
“你爸妈今天不在家，应该是带你弟弟去外地了，刚刚沈先生打电话，看你要不要今天在沈家住一晚？”
手中的按动笔笔帽被狠狠按下，一点一点回弹，像被撕扯又自我平复的心情。
赵晴晴礼貌微笑，“好，那麻烦您掉头了。”
只是一个小插曲，表面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沈耀知道，赵晴晴的情况很不好，他伸手揉揉她的指尖，才看到女孩僵硬地把脸扭过来，扯起一个笑容。
比哭还难看。
“今天家教老师会来上课，刚才那道题你可以再问一下他，试一试反推法则。”
沈耀爸爸也就是沈浩难得在家，笑意盈盈的，似乎心情很不错，于是大发慈悲、以一种上位者施恩的姿态，张手招呼叫李燃一起听小课，李燃想走，但脑子里不断回想赵晴晴那句话，最终还是坐了回来。
这个家里，沈父才是最高权力的占有和支配者，比沈耀还要麻烦千倍百倍的存在。
他们在这头听课、做题，沈父就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着，背对着他们，喝茶、时不时提出一点教育建议，和饭局上所有自以为是的大人如出一辙。
一堂课，沈耀、赵晴晴、李燃还有上课的老师都不大自在。
课间休息的时间，沈耀起身去接了两杯水，李燃本来也没指望会有自己的份，他身份尴尬，应该知好就收，是赵晴晴起身另接了一杯递到了他面前。
这让本就坐立难安的李燃更加不安，摸不清赵晴晴想要干什么，他还在琢磨，就见对面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回头，看向了沈父的方向，嘴角带笑。
嘲讽的笑。
“所谓父亲，最大的存在感就是孩子血液里的基因，除此之外，只有一道可有可无的声影。”
“甚至，还不如没有这道声影。”
沈耀笑，神情中满是无奈的赞同，两个人又低下头，不停歇地刷题，仿佛那几张卷子里有所有如今奢望但得不到的东西，譬如自由，又譬如明天。
隔着一层水杯的玻璃，李燃视角中的世界是扭曲的。
他们好像……也不怎么幸福。
即使很有钱。
沈耀被父亲叫过去质问成绩，客厅的桌子上只剩下赵晴晴和李燃两个人，李燃解物理题的速度很快，卷子早早写完，只是坐着。
赵晴晴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我有事要和你谈，关于沈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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