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去看看剩下那位。
能比壬左使还难以对付？
少年正值风华正茂，似是累了，撑着胳膊半依支着脑袋，轻风单单一吹，头发略卷顺着飘起几丝。
果真，看着就听话。
“你叫鹫儿？之后我是你师父了。”
少年睁眼，全副进攻姿态，一双眼睛凶狠的宛如丛林中恶狼：“滚，我不需要师父。”
昭节皇后所描述无父无母小可怜？？
“我看你需要的很。”
时亥一个进身出现于鹫儿身后：“就像如此，你又能拿我如何？”
时亥将人摁在石桌上。
鹫儿脸贴向冰冷地石桌，随那只手狠狠推动，脸几乎擦净半张桌子，就那么摁着他，狠狠压着他，将他的尊严碾碎在石桌上。
“不如何，放开我！我不需要师父。”
“别乱动。”
时亥另只手打了鹫儿屁股。
鹫儿当即不动，然后爆骂声出来了：“你这该死的东西！！！”
“面对如此情况你首先做的不是无能狂怒，你要做的只有沉淀下来。”
“人在头脑冷静下来才能更好决策事物，这是我告诉你的第一课。”
时亥马上放了些水。
就这么小小试探，鹫儿果然抓住机会挣脱了开，他那双眼点上了浓浓大火一样，恨不得抽筋剥骨了时亥。
鹫儿看了多久，时亥就等了多久。
慢慢的鹫儿不在愤怒，他扯着嘴笑：“男身女相之人，当我师父？真是作呕。”
“啪”
时亥瞬间做出反应，将人扇倒在地。
地上少年捂着脸都能漏出手印，手印见着几乎要滴出血了，时亥眸中一片冰冷，他蹲下身，和眼里永远充满愤怒的少年对视上了。
“我在告诉你一条。”
“永远不要高估你在别人眼里的地位。”
“你怎知我杀不得你。”
鹫儿吐上一口血水，时亥一躲便躲开了，鹫儿嘲道：“呸，好一副自以为是的脸。”
时亥也不动手，笑道：“年仅12，11岁被抓入白雀，半年到指挥使，我有这资本自以为是，你。”
“有么？”
“下次见面最好别让我见到你本事不大，脾气挺大的嘴脸，隔夜饭要吐出来了。”
时亥拂袖离去。
石桌被袖子碰到后不堪重负碎成几瓣。
两人一个比一个难对付。
路途间一棵槐树，槐花跟着风到手中，就这么突然间，他想喝些酒了，可能是老头子给他做过槐花的食物，想他了，也可能是单纯的憋闷。
总而言之，几坛酒被下人放进屋子。
他从不喝酒，因此一时犯难。
时亥学着记忆中老头子喝酒的把式，开了酒灌进口中，滚烈地酒从嘴巴到喉咙又到胃中，一路烧到了底。
他第一下便呛出半口。
时亥不厌其烦，灌着灌着一大半成了身上喝，酒味浓郁被浸泡入味儿，脑袋混沌不清，他迷迷糊糊间，又看到了老头子对他骂。
——龟徒儿，酒可不是这么喝的！！！
时亥噗的一下笑出声：“那快回来教我叭。”
画面一转，昭节皇后将出完任务的他叫了过去：“你所述皆能达成，不过再此前需要你帮我教两人学上你的些许皮毛，不必细查两人身份如何，你光教便是。”
时亥转身离去。
昭节皇后又叫他：“鹫儿你需多调。教几番，费点些心神了。”
昭节皇后这么说，时亥当真就不查了？
不，不光要查，还要查的彻彻底底。
其不然今日所见二人，时亥最是清楚。
一个非安国人，其母亲难产而死，其父亲将人卖给朱衣卫，无名无氏，加入朱衣卫后。用了朱衣卫的天干地支来命名。
名——壬辛。
此人面冷心热却又杀伐果断，许是当剑当久了，已然不知如何信人，作出表态。若没有昭节皇后当真就是一把为人所用的剑。
另一个也无名无姓，其父亲为梧国乐工，留下一把灵鹫琴，所以才有了鹫儿这个名字。
经常被人羞辱是面首之子，他咬伤了很多教导的老师，其母将之交给昭节皇后照顾。
心思敏感，又有狼子个性。
见两人之前，时亥就知会有什么情况发生。
独那鹫儿，出乎意料。
明明常常被人羞辱是面首之子，该有的怯弱自卑半分没有，反之恨不得将踩他之人撕咬下半块肉。
甚至精准寻人弱点刺中了去。
些许聪慧，莽撞有余。
倘若没那话，时亥自欣赏一点。
现在只得四字：“当真讨厌。”
酒气使得时亥有了点少年气，譬如：
月黑风高，人影一晃而过到一家屋内。
普通人没文没武，床头站了人哪儿会知晓，偏生时亥酒气浓到刺人鼻腔，鹫儿反应在迟钝也该有点行动了。
“何人。”
人影一动不动，没有刀剑残影。
就这酒气也不该是什么杀手该有。
也是，他一被众人所嘲：面首之子。哪儿用得上杀手，不管什么身份，他才不会死在此人手下。
鹫儿捏住枕头下的匕首，蠢蠢欲动。
却听——
“果然，讨厌。”
“什…么？”
酒气摁下，还压上了一个人的重量。
月光打在两人身上，鹫儿目光中倒印一张微红脸颊的少年，他们年纪最是接近的，一个身居高位望尘莫及，是那高高在上触而不及的明月；另一个呢？深陷淤泥甘愿坠落，鹫儿没有发光点。
两人站在一起更能反应出谁最暗淡。
鹫儿厌恶自身出身，艳羡他人光亮。
时亥道：“嘘，我不喜欢你说话。”
两人之间距离太近了，鹫儿感受到对方酒味浓郁到近在咫尺，几乎鼻子对鼻子。
鹫儿熏的也要醉了：“堂堂指挥使借酒消愁好不能耐，胸怀狭隘…”
啰嗦，时亥脑袋蹦出来两个字，他伸出一只手捂住鹫儿嘴巴。
声带被酒水染的沙哑：“唉？我说了，不喜欢你说话，怎不听，扎哑你才行？”
鹫儿身体不断挣扎，宛如案板上的鱼。
突然间又觉得没意思，可能是觉得自己已经威胁到了：“罢了，你要听话，我要走了。”
时亥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鹫儿一身酒气活跟他在酒里打滚了一样，床板敲的生响：“好，非要如此，那便、如、你、所、愿。”
翌日。
入眼满桌讯息皆被处理妥当，哪儿有昨夜酒坛乱账？时亥脑袋也不大疼，大概喝过醒酒药，如此，不记得醉酒之后发生什么也没什么吧？也没老头子说的那么严重，什么打人掀桌等恶行，没体现唉。
“时大人所委托事物…”
“等一刻。”
时亥在相信也不敢相信醉酒后能有什么判断能力，因此所批事物还需在过一眼。
“是。”
门外之人乃皇家所派。
交由事物皆为天子犹豫不决难以判断之事，时亥坐上指挥使位置，为此解决等事，改换朱衣卫体制机制。
每等抉择，皇家点头应允才能行事。
分明怕其背叛，却又想为之解忧。
“进来吧。”
时亥唤人。
门一开，进三人，其一人天子心腹。
两人被称‘天子心腹’彼此监督彼此。
三人算是天子面上红人。
一人拿出秘盒将其郑重装入，不知道的还以为装的是自己性命，期间没有更多交流，风风火火进了，风风火火出门。
时亥目送各位，眸子渐深。
历年朱衣卫高位没几年活头，算算时间，他这破竹之势的指挥使知道可太多了，在天子心里还能活多久呢？
“公子，门外有两人求见。”
一女子拱手告知。
“凝香，把人请进来。”
这是时亥心腹——凝香，唯有心腹才一口一个公子叫他，任他如何都不愿和常人叫他一句：指挥使。
“是。”
凝香领进两人，一男一女相伴出现。
“凝香，你先出去。”
门堪堪关上。
“两位有何事寻我？”
壬辛环着剑：“若她提，我自会来。”
鹫儿一反常态，张口长篇大论：“鹫儿知道有错在身，不该辱骂尊者为其一，目无尊者为其二，眼高手低为其三，姿态倨傲为其四…”
落进时亥耳朵里全是嗡嗡作响。
“停。”
壬辛也皱眉，她觅了名为鹫儿一眼：“这是另一位？”
时亥点头，壬辛嗤笑声：“辛苦。”
两人不是傻子，能看出鹫儿故意恶心人。
鹫儿一垂头：“鹫儿不知哪做错又惹得两位如此，师父不生气可好。”
时亥隔夜饭就差吐出来了。
一侧，壬辛坐等好戏如何收场，这人把她也拖下水了。
“师姐也不生气，帮我劝劝师父好吗？”
壬辛真想扭头就走：“时指挥，把他踢出去？”
时亥抚额，怎么都没想通短短一晚上怎么成了这样，还不如昨日，还顺眼些。
“不用了。”
时亥正色道：“你们衬了一人所愿，才和我有所牵连，因此你们不要师父，我也不是非要当。称呼无所谓，就当大家合作关系，共同进步路上的踏脚石便好。”
时亥停了下。
“如此，可好？”
壬辛没说什么。
鹫儿有些惊讶，却马上唯唯诺诺道：“一日教导便为师者，这声师父得叫。”
时亥走进，一只手拖住鹫儿下巴抬起：“现在你是什么情况我不多想，可这叽叽喳喳唤个不停的嘴，实在难听至极。”
“守好本分，我们之间谁也不欠谁。”
“懂了么，鹫儿？”
时亥收回手，拿出手帕擦干净每根手指。
“随我来，今日第一课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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