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缇骑离开后,棠玥和元禄走上前。前者使劲掐了一把他的胳膊,后者恶狠狠的盯着宁远舟,都是满脸怨气。
宁远舟忽然有些好笑:“怎么了?”
元禄手掌握拳,本是想打宁远舟,却被他轻松拦下。
他‘哼’了一声,把手收回去:“玩假死不告诉我们,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真没了!”
“就是啊大骗子!”棠玥抬手解开绑在自己身上的白带,没好气的扔掉,“我还给你戴孝,真是浪费感情。”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宁远舟柔声说道。
道歉能惯用?不存在的!
见这两个人不吃这一套,宁远舟开始打感情牌:“你们知道,这章崧开始扶持赵季之后,我就不想玩儿了。我不这么假死一回,不把你们也骗了,他怎么能放我归隐山林啊?”
“切,我不管!”棠玥抱起肩膀。
“我也不管!反正打小我就是你的跟屁虫,以后你去哪儿我跟你去哪儿,就算你死了,也得是我给你看坟!”
“好,答应你。”宁远舟无奈的拍了又拍元禄的右肩。
“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他宠溺的笑笑,又转头看着自己这个徒弟,“不过阿玥应该不会给我看坟了,她得去找她的钱昭哥。”
“宁远舟你找死!”
听到师父用钱昭调侃自己,棠玥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他假死的账还没算完呢,现在还逗起自己来了。
硬实的拳头朝宁远舟打去。虽然论臂力棠玥占尽劣势,但是智力上她绝对不位于宁远舟之下。更何况宁远舟现在伤重,综合之下棠玥绝对可以抗衡。
宁远舟却凭着身高优势,一拎就将她提了起来。轻轻往边上一扔:
“阿玥,是不是师父不在你都疏于练习了?就只能跟我过这么几招了。”宁远舟拍拍手,“罚你明天去外面给我买张记的一口酥。现在去把门关上。”
“哼,吃吃吃,早晚胖死你!”
棠玥翻着白眼去将大门关严,身边的元禄高声道:“头儿,门都关好了。”
话音刚落,宁远舟的脸色瞬间凶狠起来。他一掌打碎棺材。果然如他所料,里面藏着人,一个女人。
她摔在地上,劫后余生般喘着粗气。
“刚才娄青强要抓的人就是你吧?朱衣卫的奸细。”
闻言,女子立刻跪下:“奴不是,公子饶命。”
见惯了朱衣卫的宁远舟才不理会她柔弱的嗓音,拿出绢布擦去手上沾的血迹:“你不是朱衣卫的?那你为什么,会朱衣卫独门的十八跌啊?”
“奴、奴真的不知道什么,朱衣卫蓝衣卫……奴只是教坊里的舞姬。姐妹们那天去拾遗府献艺,结果一个都没回来。六道堂的官爷硬说,她们唱的曲子是诅咒圣上的,把她们都杀了。
“昨晚上,他们又到教坊来抓人,说玲珑是奸细,奴也有嫌疑。奴不想死,拼着清白不要,还被看牢的给祸害了,这才逃了出来。”
说着说着,她便开始低声啜泣。
眼前的女人不禁让出身官奴的元禄想起自己的亲姐姐。她在世时,也曾做过教坊舞姬。故此,他对这个凭空出现的人,莫名多了些同情。
“头儿,这事我知道。赵季就是为了向她们要钱,所以才污蔑她们是奸细。好在赵季这混账已经死了。”元禄看向女子,“你别哭了,没事了。”
听闻赵季已死,姑娘这才渐渐收起哭声。
元禄弯腰刚将人扶起来。可她还未站稳,宁远舟就伸手要刺她眼睛。
经受过训练的人,在这种情况必会躲避。但任如意一动不动,在宁远舟收回手时,更是被吓得晕倒在了宁远舟怀里。
“她被你吓晕了。”元禄多少有些懵。
“师父,你是真不懂怜香惜玉。”说着,棠玥将手覆在她手腕上,“脉搏虚浮,丹田真的是空的,不过有可能是万毒解。师父,这姑娘长得不错,把握好机会吧。”
这个宁远舟真的是。他们早就离开六道堂,就算躲在棺材里的人的的确确是朱衣卫,又与他们几个何干?
“咳咳……”宁远舟尴尬的咳嗽一声,“阿玥,把她送到你房间去吧。”
“不要。你自己做的孽,自己还。”
“听话,我——”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不听不听,王八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