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曾救我和涂山璟于危难之下，是救命恩人，理应去救的。
可是我现在灵力尽失，一旦被发现必死无疑。更何况相柳虽然救了我，又把我囚在身边当做储备粮，又是吸血又是欺负我。
我狠下心别过头，不忍心去看这个一代大妖落寞的终局。
一阵晚风吹过，掀起树叶沙沙作响。
忽地，我又想起今晚坐在鸟背上，我抓着他的胳膊，看夜风抚起他冰凉的发丝，传来阵阵发香，在听了我的“九头论”后，他脸上僵硬又别扭的表情。
我想我怕是疯了。
我从树上跳下来，从刚才被杀死的细作身上拔出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向离我最近的一个黑衣人。
“噗——”长剑不偏不少正中那人胸膛。
那人临死之前用尽最后全力给了我一掌，没有灵力保护的我被击飞在地，胸前传来剧烈的疼痛，鲜血大股大股地渗出，喉头也涌上一股腥甜。
阵法受到了干扰，相柳找到了机会破除了阵法，逃了出来，祭出弯刀。
我终于放心地晕了过去，晕过去时甚至还在想着，我的准头也不比九头妖差。
意识朦胧间，我感觉自己好像置身水中，身体的剧痛逐渐消失。
我努力抬起眼皮，看见前面一个白色的身影也泡在水里，血色以他为中心从四处蔓延开来。
我实在撑不住又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不知道是何时了，此处似乎是一个山洞，洞穴里有个寒潭，我正泡在潭中，胸前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七七八八，只能感受到微弱的痛感。
潭边剩下的几颗归墟水晶能解释这一切。
归墟水晶是大荒上等的疗伤圣物，对于以前的我和涂山璟来说，这些东西随手就能得到很多，但是发生变故后，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宝物。
没想到这个九头妖怪这么有钱。不过有钱为什么还要吃馒头喝稀粥呢？想不明白，我暂时不去考虑这个问题。
九头妖本人正在寒潭的另一边疗伤呢，虽然我觉得昨晚我已经把他的恩情还清了，但是考虑到他出手阔绰，拿出这么多归墟水晶，我还是游过去查探他的情况。
我扒拉开他胸前的衣领，发现他的胸前，胳膊上有不少伤痕。
奇怪，昨日那阵法不是内伤吗？那些黑衣人也没有拿武器，哪里来了这么多外伤？
我一边疑惑一边继续查看，待摸到小腹处的时候，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阻止了我继续探向下面。
“你在干什么？”
是相柳醒了，没有皱眉，没有瞪我，只有疲惫与无奈。
脾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这是遇到假的相柳了？
我嘟嘟嘴说:“在查看你的伤势啊？昨天我见你明明是内伤，怎么今天又多了这么多外伤？”
相柳定定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知他不想回答，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又问:“为什么不用归墟水晶疗伤呢？”
相柳轻笑一声，一只手抚上我的脊背，一只手摩挲着我的脖颈。“因为我有更好的伤药。”
我后悔地想抽死那个话多的自己。
我心一横，眼一闭，大喊:“来吧，就当还你的归墟水晶了！”
相柳扣在我背上的手一收，我紧紧贴住他的胸膛，他低下头，在我的脖颈处舔了舔，惹得我一阵战栗。
“要吸就快点吸，再不吸我可就后悔了。”
“你是我的人，由不得你后悔。”
相柳说话间，湿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耳边，我感到一阵发痒，不适地往后退了一点，相柳不满的又把我拉回去，露出獠牙抵上我的右肩，一用力。
我感到有点酸痛，但是比第一次要轻的多。我感觉他慢条斯理地吸了好久，我的身体都要麻了，忍不住催促他:“你快一点，我腿都要麻了。”
相柳这才加快速度，吸完又在伤口舔舐了一下，真是和小动物一样。
我扶着额从相柳怀里退出来，看见他外伤都已经愈合了，松了一口气，想到我已经把他的人情还清，说话都更有了底气。
“之前你救我一命，昨晚我也救了你一命，你用归墟水晶帮我疗伤，我也用我的血帮你疗伤，咱俩现在扯平了，以后就两不相欠，那我就不打扰您疗伤，先走啦。”
我说完转身就要上岸，相柳欺身上来将我抵在了潭边，我怔愣了一下，他一手抓着我的小臂，一手捏着我的下巴逼迫我与他对视，我看到他的眼睛里似乎有两簇小火苗在跳跃。
“谁给你说扯平了？”
我能感受到相柳在说这句话时的咬牙切齿。我咽了咽口水，又奉上谈好的笑脸:“大人，你看你救我的人情我也还清了，是不是……”
相柳眼神一凛，直接打断我:“昨晚不用你出手我也能杀了那些人。”
我哈哈一笑，说:“大人说的是，您的功力是如此的深不可测，那群小喽啰在您跟前那就是一茬一茬的韭菜，就等着您收割呢……哈哈”
我仔细观察着相柳的表情，见他没什么反应又接着说:“只是，昨晚我也确实为了您豁出性命，您看……”
相柳捏住我的下巴一抬，逼迫我仰起头，然后靠近我，我俩的鼻尖几乎要碰上。
“你既然是我的人，那替我出力也是你该做的。”
说话间呼吸喷洒在我脸上，我还是第一次和除了涂山璟以外的异性如此亲密地接触，不禁感到脸上一烫。
“大人，太，太近了……”相柳微怔，似乎才意识到情急之下两人的暧昧状态，松开钳制我的手，背过身去。
“要是下次再听到你说这种话，我就直接把你吃了。”
不是吧？相柳有九个头，我只有一条蛇身，岂不是要分成九段给他吃？
思及此我非常没骨气地凑上去。“不不不我再也不敢了，刚才是我一时糊涂，我发誓我以后都不会再说离开大人的话了！”
看相柳还双手抱在胸前板着个脸，我刚想把头贴上去蹭蹭，又随即想起上次这样贴贴被对方嫌弃，换成了用手拉下相柳的手掌，轻轻摇了摇。
“大人，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次呗？”
相柳撇过一眼，说:“你发誓，永远追随我。”
“好，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离开相柳大人，永远追随相柳大人。”
“否则？”
“否则……否则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太轻。”相柳皱眉，“若违此誓，凡你所喜，都将成痛，凡你所乐，都将成苦。”
这个九头妖怪，这也太狠了！我咬咬牙，重复道:“我发誓，永远追随相柳大人，若违此誓，凡我所喜，都将成痛，凡我所乐，都将成苦。”
相柳这才脸色稍霁。而我却郁郁不平，本以为救他一次能报了恩情获得自由，没想到什么都没捞到，还因为发誓和这个九头妖绑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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