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学校,我本想等他停好车就自己回宿舍,可老张偏偏跟上来。
“我和你一起走。”
“啊。”我愣了一下,但转念一下没有什么不妥的,就答应了。
“你这个裙子,多少钱买的啊?”
“我不知道,芙央借我的。”
“你不是和她玩不到一起吗?”他有些疑惑,我确实和他抱怨过我和芙央渐行渐远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他还能记得。
“不清楚,她说要带我出来玩,还给我找了好看的衣服,化了妆。”
“啊,行。”
说完他就低头玩手机了,一路无言,直到送到寝室楼下,他才和我道别。
“下次小心点,”他嘱咐道,说罢又补充道:“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我应和着就进了寝室大门,才发现这身打扮在光天化日下实在是奇怪。
回了寝室,果然只有芙央在,她穿着睡衣,黑发如瀑,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看见我一脸不高兴。
我也没心情哄着她,直接摆明:
“我把你裙子扯坏了,多少钱说吧,我赔。”
“曾励赔过了。”
“什么?”我有些诧异,怎么说我和曾励的关系都没有这么好。
“真是便宜你了。”她不屑的冷哼一声,转头带上了耳机,我知道这意味着她不想理我了。
我也不想理你。
谁不知道你拿我当讨好凯哥的棋子,不管你有没有进兄弟会,你害的人终究是我。
我也没心思和她掰扯昨晚的事,匆匆给曾励发了消息。
“裙子多少钱,用不着你赔。”
“1000。”他很快回复了。
好吧,虽然对一条连衣裙来说,确实有些贵,但是我吃半个月泡面还是能配得起的,我狠狠心,给曾励发了个1000的转账。
他立刻就退回了,
“别给我,给老张去,钱是他给我的,是他让我把钱赔给芙央的。”
“哦”
我真的是服了,昨晚的替酒、给我盖的被子、早上准备好的早餐、帮我赔裙子的钱……
这份人情我实在担待不起。我不懂他为什么要把事情做的这么周到细致,有种帮人帮到底的执拗,可我该怎么还。
我匆忙换下衣服,卸了妆,把老张给的T恤洗干净,却不知道去哪找他。
“你在哪。”我只能给他发微信。
“办公室。”
“在忙吗?”
“不忙,改改作业。”
“我可以来找你吗。”
“有事吗?”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把话讲清楚,于是回他:
“有些事情想和你讲清楚。”
“那你来吧。”
路上我突然想起了昨晚的那管试剂,什么司什么唑仑?我边走边在浏览器上搜索。
“艾司唑仑注射液是苯二氮䓬类药物,具有较强的镇静、催眠、抗惊厥与抗焦虑作用。主要用于失眠、抗焦虑,也可用于紧张、恐惧,缓解手术前紧张焦虑,及抗癫痫和抗惊厥适应证。”
呃,老张家里为什么有这个,他难道……
我不敢细想,如果妻子的离世让他陷入了这么久的抑郁或焦虑中,我会很可怜他,也会很愧疚,没有给他安静恢复的时间,反而不断的找事,不断的打扰他。
我已经把他当成了我在学校里坚强的后盾,我才意识到我已经很难接受他脆弱的一面。
想着想着我就走到他的办公楼,走上二楼,因为是周六,学校没有什么老师,他办公室的灯亮的格外显眼,我径直走了过去,推开门,他正望着窗外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