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把药和针管递到他眼前，他缓缓坐起来，接过两件东西，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庞大的身躯笼罩在我眼前，我急着上手扶他。
“老张你，你坐下。”
“别管我了。”他双眼微闭，眉头皱得更紧，我甚至能看见青筋在他额上凸起的形状。
我侧身让路，他颤巍的拖着双腿，进了主卧，我上前想去帮他安置好，他却慌忙似的关上了门，我只听见窸窸窣窣反锁门的声音，接着就没了动静。
我被关在了门外。
“好吧。”
此时，我想不到什么能打扰他的理由，我又该以什么身份去关心他？他的学生？他的好友？他的……
我不知道，我有些懊恼，懊恼我帮不上什么忙，却又总是给我身边的人找事。
我坐回了沙发上，开始了我漫长的思想与回忆内耗。
老张今晚在酒吧时好像有点生气，但是喝了那杯饮料后有点可爱……但是他怎么能靠我这么近啊真的是……哎，把芙央的裙子撕坏了，回头不知道要赔多少钱……
胡思乱想间我在沙发上睡着了，等我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我记得自己本蜷在老张的外套里，可现在外套外面又加了一层被子。
“你醒了？”老张端了两杯牛奶走过来，尽管他挺直腰杆，眼里的红血丝和脸上的倦怠还是出卖了他的疲惫。
昨晚一个人在房间里，对他来说，会不会很煎熬。
“嗯。”我应声着，接过他递来的牛奶，还是热的。“几点了？”问完，我喝了一口，浓醇温热的牛奶流进我的喉咙，我顿时感觉周身暖和了，沉睡的身体也被慢慢唤醒。
“八点半。”他声音有些沙哑，清清嗓子又说：“厨房有刚买的小笼包，趁热快去吃。”
我确实饿了，喝的那口牛奶成功引出了我对食物的渴望，我忙的站起来，盖在腿上的外套滑落到地上，我弯腰捡起，抬眼却对上他有些诧异又窘迫的眼神。
“怎么了？”我顺着他的目光，发现他正看着我裸露的双腿，我的脸瞬间充血般热了起来。
“你这，怎么烂了？”他犹豫的问。
“昨晚……”我刚想解释，他又说：
“是我昨晚撕坏的？”
“不是不是，”我慌张否定，但想想好想确实是他干的，又点点头：“好像是你……”
又是沉默。
他笑了笑：“不好意思啊。”
“没事。”我乐呵的应付一句去厨房吃包子脸，我确实很饿，当下我也不想再和他呆在同一个房间了，真的很尴尬。
我往嘴里塞下了五六个小笼包，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回头，老张拿了件白色长袖T恤：
“你回头把这个套在外面，吃完饭我送你回学校，但是你穿着这个…呃裙子，在外面不太…雅观，这个T恤我买大了，应该能给你腿遮一下，我我放外面了，你回头进屋里换一下，我在主卧，你准备好了叫我。”
说完便拿着衣服走了。
好吧，感谢老张。
我套上了他的T恤，洗衣粉的香味下，我还是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我说不上来，但是这个味道总是让我很安心。
在车上，我想感谢他昨晚把我从凯哥手里救出来，于是便开口：
“老师，昨晚，谢……”
“昨晚，昨晚没发生什么吧？”他忙着打断了我，小心翼翼地和我确定。
“没，没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
“昨晚谢谢你。”
“没事，下次不要去那种地方了，小女孩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
“好。”
在他眼里，我还是个孩子。
可昨晚他贴我那么近，他怎么抓着我的手，怎么靠着我……
我很难把这些从记忆里抹去，相反，不停的回忆只会让这段记忆在我脑海里不断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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