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裙子的钱我会还给你,等我下个月生活费到账。”
很明显,我的后半句话没有前半句说得有底气。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月底的大学生在经济方面确实不太宽裕。
“你不用还了,反正是我扯坏的。”
“可是你不来接我就不会……不会牵扯进这些事情里。”
“我要是不来。”他转动椅子面向我:“你现在是什么下场?”
他说的对,如果他不来,我现在不知道会在哪醒来,会怎么声败名裂,我不敢想象。
“就算只是师生关系,我也应该去帮你。”他看着我,神色平静而坚定。
“你还有事吗,可以坐下说。”
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但我还是走到办公室的会客沙发边坐下了。
“这是我第二次把你从五道口接回来了。”
他率先打破了平静。
“是。”
“以前的事暂且不谈,就说昨晚,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那个小混子预谋给你下的是什么药。”
“我…”
“你是成年人了,下药这种事情小朋友都知道要注意,你知道你要真吃了那药,你现在就不会安安稳稳的坐在沙发上听我训你了。”
他语气有些激动,但尽量克制着怒火,握着水杯的手攥紧到发白,青筋凸起可见。
“宫尚凯他爸能给他包揽下他的错误,就算是我也不能对他起什么威胁,说白了,我们都碰不了他一根毫毛。”
“你,你认识他。”我有些吃惊,原以为灯光昏暗,他就算知道那个学校里的风流人物,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他做的那些破事,足够学校里所有老师都知道他的大名了。明理人都避之不及,唯独你,邢孜琦,你知道李芙央不是什么好人了,你知道她和你已经不是一个圈子了,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哪怕稍微调查一下,四处打听一下,你都能知道昨晚的聚会不能去!”
周围的空气变得紧张起来,压抑又沉重,我有些后悔,后悔亲自送上门来让他教训。
“我确实能给你救出来,但是我也不知道我喝了那杯什么冰茶以后会对你做什么,我把曾励支开也只是为了保全我的声誉。”
他冷笑两声:“看到没,我也没有那么无私。”
见我不吱声,他便继续开口:“至于昨晚我清醒前对你做了什么。”
他顿了顿,望向我:“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那是你自找的,你自己记住,那裙子就当作是我的补偿。”
我生平第一次觉得行政夹克和他的适配度这么低,眉眼低垂,目光凌厉而锐利,直直的盯着我,像极了电影里的反派,他胸口露出的白衬衫不但没有削弱他身上的邪厉,反而显得格外突兀,一种陌生的恐惧在我心里慢慢发酵。
沉默再度占领了这片空间,我开口,战战兢兢地问:
“老师…”
“嗯?”
我才意识到这是个糟糕的问题,可话已经问出了口:
“艾司唑仑……是,”
“我早该想到。”他打断了我。
“什么?”
“我早该想到你会问这个问题。”他紧绷的神经好像突然放松下来,话语也变得柔和了些:“那药我已经断了一段时间了,昨晚又用了一次,很抱歉我今天情绪有点激动,可能和复用有关系。”
“你确定你想知道吗?”他望向我,眼神里又些无助,但我分明看见了渴求。
于是我点点头:“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