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续忙了三天之后,韩玥带着紫鹃一人去见了胡公公最后一面。当她踏进那狭小的监牢之时,胡公公就下跪向她行礼,“奴才参见长公主殿下!”
“免礼,公公可知你为何在此吗?”韩玥看着胡公公那穿着囚服的模样不似从前威风,但依旧恪守礼仪的模样心中倒生了几分怜悯。
“跟着陛下久了,老奴也耳濡目染了一些道理。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可殿下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赐死老奴呢?就不怕夜长梦多吗?”胡公公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所以说话也比从前直白了许多。
“皇祖母的死是否与你有关?”韩玥对着一个阶下囚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原来如此,殿下您是要为皇太后报仇吗?”胡公公似乎想通了一切,“不错太后娘娘的死与老奴有关,当年老奴曾与太后结怨所以收了北狄人的贿赂将毒酒送到太后宫中。而太后娘娘以为是陛下要杀了她,因而万念俱灰就喝下了毒酒。”
胡公公平静地说完,就老实地跪在地上等待自己的结局。
韩玥冷笑了一声,“胡公公倒是会编,若本宫要靠你的证词才能确定凶手那真是浪费了皇祖母的一番教导。”
“不,殿下。确实是老奴一时糊涂,这您杀了老奴就能为太后娘娘讨回公道了。”胡公公此刻有点慌了神,如果凶手不是他那长公主要做的事情可就要大逆不道了。这么多年来陛下待他也不薄,人心总是肉长的。以他一条命换皇帝活下去他是愿意的,如果没有皇帝那他的母亲和弟弟早就饿死在了洛京。虽说如今母亲已逝去,但恩德不能忘。
“公道?就凭你一个人怕是担不起这样的罪过,本宫来只是见见故人。并没有指望能够从您的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证词,如今的本宫已经不需要依赖证词了。紫鹃,这监牢太冷把这壶酒端给公公暖暖身子……”韩玥下完令转身就走了,只留下了紫鹃和胡公公二人。
“姑娘啊,你能不劝劝长公主。这太后娘娘已经去了,有些事就不要太执着了。她与陛下终归是血脉相连的父女啊!这天下哪有弑父的闺女啊……”胡公公这一字一句说得恳切,如果紫鹃不知道真相恐怕也要被感动哭了。
紫鹃把酒放在胡公公的面前,“您的话太长了,奴婢记不住。但您应该还有弟弟和侄子要在洛京讨生活吧……殿下已经够仁慈了,你的罪过在你这里结束还不够吗?”
胡公公苦笑了一声,这一辈子是战战兢兢地一辈子,也是荣华富贵的一辈子。到现在都要结束在一杯酒里,他跪在紫鹃面前,“请姑娘转告长公主殿下,奴才谢主隆恩。”
说完就把酒一饮而尽,接着他就慢慢地开始失去意识。在恍惚之间他看到了背着他和弟弟四处乞讨的母亲,他伸出手拼了命的想拉住她那粗糙的手却发现怎么也碰不到。直到他的意识彻底模糊,躯体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为帝王揽罪,那也得有人信啊。”紫鹃探了胡公公的脉搏和鼻息,确定他失去了生命之后就叫来了狱卒,“你们把他带到郊外寻一处无主的地方埋了吧。”
“是。”狱卒们见惯了这种场面处理起来倒也很利索,当他们准备抬着胡公公出门时紫鹃拿了一定银子给他们。
“殿下不忍老者被郊野畜生打扰,这钱给你们为罪人添置一口薄棺。多得就当酒钱赏你们了……”
“多谢姑娘赏赐,小的们一定把事给您办妥。”狱卒们收到赏钱开开心心地应下了差事。
紫鹃也不再多说什么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