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街上也逐渐恢复了平静。来往的行人议论纷纷,据说是娇芳院的一个妓女死在了自己的闺房。有人目睹了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进了那年轻妓女的房间就再也没有出来……
雨水依旧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滴答声透过屋檐传了进来。此时躺在床上的王如麟也缓缓睁开了双眼,她目之所及一片陌生。看到眼前的二人,觉得惊讶又想出口询问。一张嘴却只觉得喉咙如被刀片割了一般,咿咿呀呀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韩玥将她轻轻扶起靠在床上,余珍递来一杯茶水。王如麟直接一口饮尽,“长公主殿下为何会在这里?”
听了这话余珍立刻看向了长公主,眼神里只有一个意思:殿下是否要杀人灭口?
韩玥看了出来,“今日来这凤翔阁采买一些女儿家的钗环,正要回去的时候碰上了奄奄一息的王公子。不知道公子一个男儿身,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某一生纨绔,一时贪玩把毒药当五石散吃了。”王如麟是个有名的纨绔子弟,她自信这种离谱的理由在自己身上会显得很正常,“刚巧从娇芳院快活完,准备来贵店给我那小美人儿买几件首饰。”
“王小姐,你我都是女子就不必虚言狂瞒了吧。”韩玥就这样平静地看着虚弱的王如麟,此人女扮男装十分精妙。不知趣哪弄了个以假乱真的喉结贴着,声音也仿的如男子一般。若不是把脉,她竟然不知道这洛京出了名的纨绔是女郎,“而且本宫也曾替你解围,你难道真的要像那些没心肝的贵族子弟一般对自己的恩人满口谎言吗?而且我再不济也是堂堂皇室长公主,也许你的心事我可以解决呢?”
“这……”王如麟一时语塞,眼前人是堂堂大周长公主。居然知道了她的秘密,这可难办了。杀了?皇帝也许不是很关心这个女儿,但自己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和盘托出?皇室中人个个眼高于顶,万一只是糊弄她。万一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不仅她的小命不保,父兄的血仇又几时能报呢?
“殿下,在下最近新研制了一些药草,把它们搅和在一起制成药丸有令人说真话的奇效。也许这位王小姐,需要试试……”余珍稚嫩的脸上多了一丝天真的残忍。
“……”王如麟自认和眼前这位小掌柜没有私仇,这古人视人命如草芥的风格无论过了多久她还是心有余悸,“这位小哥我没有得罪你吧……”
“没有,但在下的药确实需要实验对象。”余珍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脸色苍白的王如麟。
听了这话王如麟有些不寒而栗,这小哥看着眉清目秀的。怎么说出的话令人如此不寒而栗。
不多时许多衙役在街上搜索,原来那娇芳院的老鸨子本不想闹大死个妓女对这风月场来说再正常不过。大不了说她跟人私奔跑了就是了,草席一卷乱葬岗一丢谁在乎。派人去搜寻可疑之人倒不是为了顾阮阮讨什么公道,只是这顾阮阮虽然不及柳小小芳华绝代。但自十四岁开始接客也攒了不少家私,今日老鸨子去她房间翻找却一文不见。又听人说有可疑之人来过此处,这才差人去大街搜寻一番。
但据传闻顾阮阮有大概是一相好的书生今日去寻她,却发现老鸨子支支吾吾的。又一大早见许多娇芳院的仆人在大街上找什么,于是顾不得许多直接奔着她的房间而去。只是一进房间伊人不在,只有一张草席卷了佳人。他顿时悲从中来,虽然挨了顿打。拼着日后的功名不要也去了府衙告状,于是才有这般热闹可看。
“余掌柜娇芳院发生命案,官府差人问话。”有小厮站在门外报信。
“殿下稍候,在下去去就来。”见韩玥点了点头,余珍转身离去。
“王小姐不愿意说本宫也不为难你,只是这娇芳院发生了命案。你又亲口承认今日曾去风月场所快活一番,而本宫身为大周长公主又岂能坐视那死者含恨?”韩玥一副巴不得把王如麟交出去的模样,让王如麟的呼吸都加重了。
就在王如麟紧张地盯着韩玥的时候,余珍回来了。
“余掌柜,娇芳院命案这死者是谁?”韩玥询问余珍,眼角的余光却扫视了着紧张的冒汗的王如麟。
“启禀殿下,死者是娇芳院的顾阮阮。今年十六岁,据说是三年前被一对夫妇卖掉的。”余珍如实禀报,却发现他的病人王小姐似乎有些情绪激动。
“你是说阮阮死了?”这一个晴天霹雳再一次让王如麟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嘴里不停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自负,是我害死了你!”
“殿下?”余珍见王如麟的精神状态似乎有些不稳定,就问了韩玥一句。
“也罢,余珍这人我就交给你了。改日若她想清楚了,直接带来公主府见我吧。”韩玥虽然存了利用之心,但也非草木。只是心中的好奇更盛了……